“哎，老毛病了，肺功能不好，都是年轻的时候不注意，你呢，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

夏民往里坐了坐，双腿在椅子上荡着，荡着，两人拉起了家常：“我是做演员的，就是拍戏，拍戏您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啊，那是大明星啊，真了不起啊，老人家我就是喜欢看电视，现在腿脚不方便，别的干的少就是电视看得多，你演过啥啊小伙子，那种扛大刀的，还有游记队演过没，老人家我就喜欢看这些。”老婆婆像是聊到了高兴的，整个人精神气都好了不少。

“这些没呢，”夏民嘿嘿笑：“我倒是演了不好恐怖片。”

老婆婆一听乐了，“不会吧，小伙子，这和你的气质不搭啊。”

夏民笑成了一朵可爱的太阳花：“我也这样觉得，我就是图个热闹拍个戏，都说演员赚钱，我这好不容易演了个主角竟然是恐怖片男主角，这什么世道，看我可爱就欺负我吗？”

陈卫本来在里面听到同伴要截肢心情很差来着，一出来就听到这话也不知道作何表情。

“晚上谢谢你了。”陈卫这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虽然对夏民很抵触，但是不得不承认晚上多亏了他，医生说了要是再晚一步电子眼的命就没了。

陈卫第一次对夏民弯腰行了一个礼。

夏民站起身，拍了拍冻坏的屁股，对着椅子上的老婆婆道：“老婆婆，外面冷，你穿这么少赶紧进房间休息吧。”

不等对方阻止推开陈卫背后的门，就看到昏迷的电子眼躺在一张四面拉着白帘布的床上，季扬刚巧在一边问医生这是什么动物咬的，医生支支吾吾也说不上来。

房门慢慢地关上……

夏民看着老婆婆正站起来，走过一间、两间、三间病房，四周的温度低的吓人……偌大的医院竟然连一个空调都没有……

陈卫看向四周：“这里空荡荡的，看来一年到头没什么人住。”

明明岛上的居民都非富即贵，没见得哪个是省钱的。

夏民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老人家慈爱地摸过，那地方还残留着一点点温度，干燥而温暖……

“啊啊啊……我不要截肢，啊啊啊啊我不要……”

陈卫激动地撞开门，就看到季扬和徐灵一左一右压着笛子晏的肩膀，笛子晏在病床上剧烈地挣扎，床头的盘子碟子被打翻在地。

“电子眼，电子眼，你听话，你这腿再不截掉……天呐……电子眼……”

床单上流满了黑红的粘液，被咬开的皮肉像是被锋利的刀割开，伤口边沿流出黄白的物体……“啊啊啊啊……”

笛子晏的惨叫响彻了整个病房。

隔壁的老婆婆走出来，对着门口的夏民道：“离开这里，你不该来到这座岛上。”

夏民眨眨眼。

伴随着房内的惨叫声，夏民道：“没事的婆婆，你放心。”

………………

今晚的夜显得如此漫长，老婆婆坐在床上笑眯了眼睛：“小年轻，怎么不回去休息啊？”

夏民坐在床头慢悠悠地削苹果。

“晚上在外面我怕遇到野兽。”递上削好的苹果，夏民笑嘻嘻：“我就在这里陪婆婆不好吗？”

“好，当然好。”老婆婆高兴极了。

“小娃子你可像我小孙子，特别爱笑，笑起来真好看啊。”

夏民挑眉：“婆婆你的小孙子多大啊？”

“六岁。”

夏民：……

“我的小孙子啊又可爱又活泼，每天都会围着我转，一叫吃饭就跑得飞快……”说到这里老婆婆低下了头，声音越来月低。

窗外传来不知名的野兽的嚎叫，夏民站起身朝窗边走：“什么声音？”

夏民走到窗边，用食指轻轻地挑起窗帘的一角，一只手，一只手苍老的手，皮包着骨头，又在皮肤底下嵌着一颗颗黑褐色的老年斑的苍老的手抓住了夏民的手。

“不能开窗。”

白色的窗帘缝隙中露出一张张森白森白的脸，穿着大红的外套站在病房的楼下的草地上旋转着跳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