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逼我做选择。”男人转过身, 咬牙切齿道。
“天助自助，善恶有报，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因有果, 如今这便是你的果。”
话音落地, 似悄无声息而散, 老者一甩袖子, 负手而去, 影子逐渐走远, 最终消失。
厅内的男人忽而一瘫软，仿佛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走，室内一方静池已然崩塌，恐再无安宁之日。
“我问神明，这样的日子我还要过多久, 还要在这里等待多久，还有多远才会到头，多远啊……”
清朗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迷失感，似乎彷徨无助，似乎跌落谷底, 一瞬而过满载绝望。
“风去日月, 梦寐以求, 偏偏一颗是非心，渡劫渡难渡百年……”
呓语一般, 回应给男人的始终是静寂一片，他一直躲在暗影之下, 那里照不到黎明的影子，就同他始终抵达不了世俗中去，融不进人世间的温情里, 神惩罚他永生永世都将活在被遗忘中。
过了一会儿，姜甹舟再度抬眸，一缕斜阳折射在右眼上，光影之外黑暗汹涌，光影之内，黑亮的眼睛里，布满了歇斯底里的悲怆，双目中走过漫长的冰冷，走出了短暂的温暖。
须臾时光倒流，大梦一场，几盏明灯引路，引他去往何方，何方又是归处呢？
于无声处静穆，男人紧攥的双拳慢慢放开，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闭上了双眼，一行清泪划过，无心之意伤及他人，有心之时身不由己，这就是上苍的惩罚。
时间静走，四下的沉默终是化散而去，片刻后，男人再度睁开了眼睛，眼波淡转似不经意般扫了眼门外，门口处黑压压站了一排的人影，静静的在那里等候着。
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一些人需要仰仗他的威名，遵他为主，世代守护着他。
“还是你们，依旧是你们，从始至终都是姜湛麟的麒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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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渐渐昏黄一片，晚风轻拂弱柳，长廊的尽头一老一少正在并肩慢慢散着步，旁若无人一般闲聊几句，寥寥几语看似寻常，却令跟着不远处的周瑾瑜连连惊叹，他还是低估了这位莫家家主，虽已白发苍苍，声音却刚劲浑厚，如钟定魄一般。
“莫老先生，事到如今这样的结果到底是好是坏？”
莫恩醜静了一瞬，不着急回答什么，而是放眼望着远处的观赏湖，远山近湖一番好意境，当真可抵世外桃源一般。
霍灿顺着他的目光寻迹而去，面色里虽一片沉静，奈何心底却止不住的发麻，隐约察觉到了一个不可控的结果。
“霍施主，现在的生活过得如何？”
男人下意识眉梢一动，心中不明所以这句疑问从何处而来。
略沉吟了一刻，男人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似在静海之中，一切皆风平浪静。”
“既已经归于平静之中，为何要再卷到波澜当中去，何况在这件事情中，莫家也好，霍家也好，甚至更多的人都只能做个看客。”
既是旁观者，那便从一开始就不要迈入局中，局内波诡云谲，暗影涌动，实乃大凶之兆。
“就算我们这些人想要掺和其中，从始至终，入局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人，一场羁绊许久的血债，适时到来，非同巧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男人微微侧目，继而脚下步子一滞，一种错觉迎上心头，竟然让自己有几分回过味来，也许缘分并不是偶然遇到，而是一场追溯很久很久的宿命。
“莫老先生，如您所言，是否命运有轮回，万事万物皆有因果？”
身后跟着的周瑾瑜不由的皱了下眉头，满脸黑人问号，全程他都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这两人闲情逸致的讨论个什么因果轮回，这都什么跟什么，简直完全偏离了主题，听到最后他甚至想封闭耳朵，当个聋子算了。
“缘起即缘灭，往往以为很重要的事情，其实一文不值，无论是什么，越是在意便越会输得很惨，可既已交付真心，不在乎便会很难，两难抉择，即是一次切肤之痛。”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