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昏昏沉沉，无边的黑暗袭来，层层包裹住视野内所有的地方，舒姝微微睁大眼睛，却看不到一丝光亮。

她把自己蜷缩在一起，企图抵挡黑暗的袭击。

但她很快发现这是徒劳的，她根本无处可躲。

黑暗就如同汹涌的潮水，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剥夺她的呼吸。

心脏越跳越快，身体渴求着更多的空气，然而黑暗已经淹没口鼻，窒息的感觉悄然而至。

黑暗中，那越发显得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气息越来越弱……

舒姝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眼前突然照射下来一束光。

有人就站在光的面前，双手托着腮，笑得跟朵花似的。

“小姝姝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笑脸仿佛一道利刃，斩破了这无边的黑暗。

明亮的光线照射下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

舒姝着了魔似的伸出手，对着那拯救了自己的笑脸……

小小的男孩抓住了眼前的小手，“来，哥哥带你回家。”

身体变得轻快，刚刚的窒息仿佛就像是一场梦，只有还在抽搐的肺部和无法平复的心跳在诉说着那梦魇般的一切。

她小口小口的急促呼吸着。

前方的男孩毫无所觉，他笑得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儿：“那个、你没有反驳我的话，是不是终于决定认我当哥哥了？”

“小姝姝我跟你说，这绝对是你今天做下的最正确的决定！”他对着眼前的小区一挥手，仿佛那是他打下的江山，“做我的妹妹，从今往后这一片，谁都不敢欺负你！”

舒姝静静的看着，好久好久。

那些埋藏的记忆逐渐浮现，她眼神茫然。

她记得的，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好像是七岁的于小渊。

那大概是舒姝在那个时候记忆最深刻的事了。

她五岁那年，老旧的小区突然搬进来了光鲜亮丽的一家，就住在舒姝他们家的对面。

舒姝听妈妈说，对面刚搬来的住户是明星，男主人是前两天电视上刚得影帝的家喻户晓的演员，女主人的广告每天在电视上循环播出，就连一起来的那个小男孩，好像也是什么小童星。

舒姝还小，对明星没什么概念，她只知道对门的叔叔阿姨长得特别好看。

当然最好看的是那个小哥哥，比叔叔阿姨还好看。

从那之后，舒姝就喜欢蹲在家门口偷偷看着对门的动静，妈妈不让她打扰，告诉她明星很忙，不能够耽误叔叔阿姨的事情。

她看着对门进进出出的人，很忙的叔叔阿姨确实经常不在家，但是好看的小哥哥是一直在的。

他还会学着她蹲在门口，笑得特别好看。

好看到……不敢接近。

“你叫舒姝是吗？我听到你妈妈这么叫你。”

“我叫于席渊，比你大一岁，你可以叫我小渊哥哥。”

“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小姝姝？”

“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你再不理我我就、我就蹲在你旁边！”

漂亮的小哥哥拿着本本和铅笔蹲到她旁边，也给她塞了一份，“要不要和我一起写作业？我可以教你识字的。”

小手握住了铅笔，依然没有说话。

对面的小哥哥急得抓耳挠腮，“啊呦，叫我一声哥哥这么难吗？”

“算了算了，我教你认字吧。”

一整个下午，稚嫩的嗓音就没停下过。

后来漂亮的小哥哥还被妈妈留下来吃了一顿饭，操劳的妈妈和小哥哥的母亲一样的年纪，脸上已经有了皱纹，她笑着给小哥哥夹菜，一边摸了摸舒姝的头。

“我们家舒姝反应有些迟钝，小渊你还是第一个愿意跟她玩的人，以后你要帮我多多照顾她呀。”

“放心吧阿姨，我保证，只要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欺负小姝姝！”

记忆中那个拍着胸脯的小哥哥和眼前的男孩重叠，舒姝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

那刺目的光芒伤到了眼睛，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别人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