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怀瑄思忖着，“之前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明明婚礼上他就可以拿下我们，他为什么要给我们三天时间？但现在我明白了——他受了很重的伤，以至于他不想冒险对上我们，所以让玄素冒充他，让玄素与我们两败俱伤，他再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还好我们成功骗过了他。”问星额角冒出汗来。

兰怀瑄歇息了片刻，看向地上的玄素，问道：“弟妹是怎会知道楼主是玄素假扮的？”

问星也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

霍夕竹一顿，见他们两人各自猜疑着，未免他们看出端倪，她立即答道：“我与楼主相处了三日，我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原来是这样。”问星不疑有他。

兰怀瑄倒未必全信，当然，他也没再问。

没有能够杀掉真正的楼主，反而在他面前展现出真正的实力，下一次要杀掉楼主，也许会更加艰难……但既然楼主现在已经离开，证明他们暂时是安全的，所以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现在要马上休养好身体，才能去迎接更艰难的一战。

“我们走吧！”兰怀瑄迅速做出判断。

“我……”问星犹豫，“我想把玄素葬了。”

他看向脚边死去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方才玄素一直将他推离战局的一幕浮现眼前……玄素不想杀他！很多年前，从他成为玄素的属下，玄素就一直很照顾他，当然，他也感念玄素的恩情，心想，如果真的要毁了天命楼，他也只想留下一个人的命，玄素。

可是……

最后，他竟然亲手杀了他。

***

玄素被葬在不远处的山丘之下。

那里背靠山峦，所向阳光，面前是一片盛开的花田。

问星亲手将玄素埋入土中，也将他从前在天命楼的一切所埋葬。

……

霍夕竹呆呆地望着他，连兰怀瑄注视了她大半天，她都没有发现，直到听到兰怀瑄叫了她一声，她才回神，对上兰怀瑄深沉的眼眸。

“弟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霍夕竹随他往旁走了几步。

兰怀瑄直切正题道：“弟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霍夕竹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她发现楼主是假的那件事情，她只是没有想到，他还会再问这个问题，不由迟疑了片刻，答道：“大概是女人的直觉吧！”

“因为你体内的蛊虫，是吗？”兰怀瑄直接说了出来。

“你！！！”霍夕竹的心漏跳一拍。是的，他懂医术，应该知道这种蛊。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不该独自面对。”他说。

独自面对？这样的事情，当然只能她一个人面对。

如果你们知道只要楼主死了我会必死无疑，就算你能狠得下心动手，那么小星呢？他一定做不到。生死之刻，容不得片刻的犹疑，我不能这么自私。她对上兰怀瑄试探的眼，说道：“这件事情如果让小星知道，没有任何好处。”

“我可以不告诉她，但是，”兰怀瑄望向她，“你也要相信男人的直觉。”

“不！他不会知道的。”霍夕竹坚持道。

“但愿吧！”兰怀瑄无奈摇头。

***

秋霜别苑中的喜字和红绸都还在，门庭前也打扫得干干净净。

崔管家和青筠早就在门前等候多时，一见到他们回来，连忙迎了出来道了万安，青筠见到他们身上全是血迹，衣服也破了很多，俨然是一副从地狱里闯回来的模样，而霍夕竹全身无恙，别说是受伤，发丝都没有乱一根，她心中不禁再次感叹姑爷对小姐可真好。

崔管家上前，说是洗尘的酒席都准备妥当，问他们是现在过去还是过会。

与玄素的这一场大战，他们的确消耗了太多的内力，相比喝酒庆贺，他们此刻更多的是需要休息，兰怀瑄说回去换身衣裳，问星也和霍夕竹一并回到屋中。

将染血的衣衫换下，问星给她梳理还未干的头发。

看到铜镜之中她温柔的笑，问星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他从后紧紧抱住她，语气倏然沉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