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赛亚赞同道，“这件事不是个好兆头，我只是希望玛莉娅不要被欺负。”

“小姑娘人家可不会被欺负！”科尔瓦对以赛亚话中的不信任感到生气，“你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整个一自负小鬼！”

以赛亚的心思太好猜了。因为他从不会突然改变做好的决定，不管亲友或敌人说什么，做什么，他依然施施然地按照自己的步调走着。但和科尔瓦说的不一样，这不是一种自负或愚蠢，而是以赛亚自信自己的能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本质的东西，所以干脆就拼命去做，不去关心失败的结果。

也不知道是自信还是自卑。

“我很抱歉。”青年的眼睛里满含歉意，犹如雨时泛起涟漪与白雾的湖水，难窥破湖底的景色：“但我还是会这么做。说真的……”他停顿，“似乎每个熟人都在对我过去的那些事避之不谈，真是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

马丁对以赛亚的无动于衷感到恨铁不成钢。

“这么说，你是不介意第二十一届骑士锦标赛那时候的事情了？”他摇着头问。

“想必您说的不是胜利。”以赛亚淡然一笑，“您说的是我那身贴满广告的盔甲，和被赞助商赞助来的废物武器吧？”

“我想您误会了。”他说，“如果您想要谴责我舍弃临光家一员的骄傲而为钱财站上赛场这件事的话……恐怕我并不会认同。”

以赛亚看向空无一物的地面，地板干干净净，刚刚被擦过一遍，锃亮锃亮地倒映出他面无表情的模样。

“我想要成为一个临光，成为以赛亚·临光，但拙劣的模仿是毫无意义的，临光的荣耀绝非他人赐予的，它永远流淌在每一位临光的血管里，所以我不是临光，可能这辈子也无法成为临光。

我和临光先生、父亲、玛嘉烈和玛莉娅不一样的，我承认了，我只是一个故作高贵的蠢家伙。

所以丢下高傲尊严求得生存这种事，我并不介意。只要能取胜，我可以不介意手段。”

“为什么总有人觉得我是临光家的一员？”

以赛亚皱着眉，满腹疑问。

没人指出他前后话语自相矛盾的问题，他们只是在思虑着以赛亚突然转变的契机。

而以赛亚的目光停驻在电视机内高举起剑刃迎接观众欢呼的少女，思维流逝向许久之前的旧事。

第二十二届骑士锦标赛决赛。

他是三年前的出道赛横扫赛场摘得桂冠的翼骑士，而还未得到耀骑士之名的临光以同样风卷残云的威势走到了他面前。

他从黑暗中走向阳光下，彼时年轻的玛嘉烈耀眼的如同太阳，他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避免被这过盛的光芒灼伤。

“以赛亚，瞧瞧你自己——你的骄傲已经被盔甲上层层叠叠的广告压垮了！这样的你，还有着半点骑士的荣耀吗！？”玛嘉烈愤怒地斥责他。

“抱歉，我需要钱。荣耀不能让临光家和孤儿院变得更好。”

“它们让你变成了一个笑话。”

“我不在乎。反倒是你，玛嘉烈，你真的清楚你在做什么吗。当我站上赛场，我就没有退却的权利了——我没有临光的血脉，但是你不一样。玛嘉烈，你真的明白你这不加思考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吗？”他机器人似的说着，“你真的明白吗，玛嘉烈·临光？”

“你同样也是以赛亚·临光！”

“但我没有半分临光家的血脉，我的所作所为与临光家无半分瓜葛——请不要认为我玷污了临光家的荣耀。”

风暴散去，光明枯竭。

结局是两败俱伤，意志的碰撞驱使着他们不停地挥剑。但以赛亚最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沾着一身肮脏的尘土，辉光半点不再。

以赛亚和玛嘉烈在那时候还不够成熟，也太过耿直，不懂什么叫做妥协。他们都认为自己做的事是在坚持正义，直到结果证明：都不过是稚气未脱的年轻人白日做下的幻梦。

渴望通过否认临光家身份而不将麻烦带给临光家的以赛亚，却还是通过临光爷爷的人脉才得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