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司妗姝眨了眨眼睛，重复道。

“对。”

司妗姝轻笑，“五皇子言重了，我一个小女子如何能够跟您做交易？”

龙文博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周身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人极其舒畅，“姑娘也不必过分谦虚，世人皆知相府大小姐聪慧机敏，相貌冠绝。”

司妗姝含笑不语，只是笑意并没有抵达眼底，这些都不过是场面话罢了，跟龙文博要和自己做交易这件事情可是没有丝毫的关系。

“司小姐。”龙文博轻声开口。

司妗姝心中一跳，她知道这是正经事情要来了，撩起眼皮静静地看着对面的男子，只见龙文博也收敛起了笑意。

“我母妃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她只是被这皇宫表面上的金碧辉煌迷了眼睛，这才对司小姐做出了无可挽回的事情。”

随着龙文博的话语声，司妗姝唇角一点点下拉，动作缓慢地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坐姿一丝不苟的静静看着对面的男子。

龙文博深深一拜，“文博为此代替母妃跟司小姐致歉了。”

“嗒嗒哒——”

这时司妗姝的长指甲敲击着座椅扶手的声音，堂堂当朝呼声最为热切的五皇子对她垂首，司妗姝竟然还能维持着面色平静，甚至是不让龙文博起来。

“五皇子言重了，明妃娘娘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哪里当得起您一句道歉。”司妗姝良久才似笑非笑道：“您还是快快起身吧。”

斜倚在扶手上，司妗姝随手将茶盖掀开又合上，那清脆的碰撞声似乎让司妗姝极为开心，原本冷冰冰的脸上似乎都带了一点笑意。

余光看见龙文博站在原地面色冷凝，司妗姝随口道：“这泡茶呀，水的温度是极为重要的，有时候水质差了点儿，温度不够高，就达不到想要的色香俱全。”

司妗姝“啪”的一声将茶盖合上，眼神冰冷地看向龙文博，“但是五皇子不能说，这茶叶没有被泡吧？”

往后靠了靠身子，上辈子作为顶尖特工的气势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司妗姝盯着半垂着头的男子，意有所指道：“就像这人，不能因为对方手段拙劣，而自己偏偏又有本事躲过去，就说没有受到对方伤害。”

司妗姝相信，龙文博是能够听懂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母妃害了我，但不能因为我有本事从她手中平安无事地逃脱，就说她没有害人，自己也不能找她报复。

屋内两人一坐一站，一人面色凝重，一人面色闲适。

良久，寂静空旷的房间响起了一声自嘲。

司妗姝眉尾一挑，却是没有抬起眸子看一看对面的男人。

龙文博从进屋开始，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对面眉眼精致的女子，“是文博心怀侥幸了。”

司妗姝紧皱着的眉头轻轻松开，她知道，龙文博已经有让她满意的对策了。

司妗姝面上的冰冷神情瞬间褪去，眼睛甚至弯起来看着龙文博道：“五皇子这是在说什么，我可完全听不懂呢！”

女子皮肤白皙，在灯火煌煌之下更显容颜瑰丽，那亮晶晶的笑颜直直的映入了他的心中。

龙文博的眼睛都晃了晃，连忙深吸一口气定住心神。

方才皇叔跟他评价起司妗姝的模样他可是记忆犹新，那样赞许的神色，他跟在皇叔身边多年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若是没有猜错，这司妗姝日后多半就是皇叔的帐下之宾，可断然不是自己能够觊觎的。

只是龙文博的理智虽然如此，心脏却是不受控制地狂跳，他第一次这么感谢自己现在这失血过多的身子。

否则血气上涌，那就真的没有办法隐藏了。

死死捏紧手掌，龙文博才勉强维持了声音的平稳，“是文博心存侥幸认为姑娘会被我的软言软语迷惑心智。”

司妗姝轻笑一声，“五皇子才貌双全，这招数应该是百试百灵吧？”

龙文博失笑，“我并非对所有人都是如此的。”

话落龙文博便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儿，连忙道：“总之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