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针头悬空于郑尔眼前，只差一厘米就能刺入眼眶。

未派上用场就已经成为破铜烂铁的仪器在室内发出难闻的焦糊味，何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郑尔，抓住针筒的手骨节分明，电弧环绕在周身劈啪作响。

随手扔下废弃的电钻，白大褂的男子抖着手想去触摸电光，瞳孔因为极度兴奋而放大：“你总有一天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

何宣眼眸一沉，电弧毫不留情地击打在郑尔手上，顺着手臂缠绕住其整具躯体。

电伏控制在不至于让人死去的强度，没有理会卧倒在地上发出哀嚎的郑尔，何宣站在正中央，头顶高悬的手术灯被忽强忽弱的电流激得明明灭灭。

“他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解开齐宜民身旁那些禁锢，闵杨一把将昏迷的人搭在背上，“刚刚晶核在刺激下有自爆的趋势，我现在只能暂缓住他的精神，具体还要等回去再说。”

“嗯。”

何宣应了声，伸手毫不费力地揪住在地上不断抽搐的郑尔迈出手术室。

临走前，闵杨拍了拍手，将那双灰白瞳孔对准角落人事不省的一干研究员。

随着脚下雷霆的逐渐消逝，精神系异能紧接着肆无忌惮地侵犯进他们脑海，搜罗出无数罪恶与污浊。

闵杨嗤笑一声。

什么世界瞩目的研究成果，褒奖与光荣,明日清早，他们的唇舌只有一个用途——诉说那些曾犯下的种种罪恶。

一件件，一桩桩......都给他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不是想令世界瞩目吗？

他这就成全他们。

同来时不一样，在带着两个累赘的情况下，他们想要不引人注意的离开，即使是闵杨也很难在众目睽睽下蒙骗过关。

他们只好另辟蹊径。

实验室里遮挡严实的窗帘被一把掀开，没等郑尔有所反应，何宣便一把将人从窗口扔了下去，背着齐宜民紧随其后。

确定何宣已经安全落地，闵杨伸手关上窗，将窗帘复又掩好，自己则沿原路返回。

深夜的天气总是最冷的，天空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雪，纷纷扬扬掩盖住男人行进的步伐。

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并不轻，何宣带着人在黑夜中飞速穿梭，却并没怎么受到影响。

从高空坠落，郑尔的手臂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至身后，随着动作不断发出咯啦声，正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复原，不一会儿便完好如初。

何宣神色冷凝如冰。

——

郑尔是被冰水激醒的。

狭小的房间逼仄，郑尔被禁锢在座椅上，四肢捆束在一起动弹不得。

“呃......”前世凭着无数实验成果稳坐锦泽研究所的疯子仰头。

视线对上手中把玩着冰花的何研律，没有了眼镜的遮挡，郑尔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瞬间变得狂热起来，血丝充斥着眼白。

“又是一个异能者，又是！”他挣扎着想往前凑，嘴边狞笑成扭曲的弧度，“冰系，真是纯粹又强大的能量，不错，不错......”

何宣手中的带电长鞭在地砖上肆意拧动，电鞭一扬，直直冲着郑尔的脸抽去，硬是将人抽向一边，焦黑的伤痕深可见骨。

“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人。”

维持着被抽的姿势，郑尔低声哼笑着，血淋淋的伤痕暴露在空气中，肌层组织快速复原着，将焦黑翻成淡红色鲜肉，“这样，才是我想研究的心肝宝贝。”

掐住恢复如初的郑尔，闵杨打量着他的侧脸，灰白瞳孔明灭不定，“你......”

何研律也看见了这堪称惊悚的一面，他下意识抿唇望向不知何时挡在自己身前的何宣。

男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哈，居然还有一个......”郑尔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仰头凑近闵杨，避也不避地盯着对方，好奇问，“你是什么系的？”

探寻完该探寻的，闵杨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灰白瞳孔随着异能的褪去而恢复正常。

“我低估了你，郑尔。”平复好心中不住翻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