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顿时铁青，可又是她先挑起的事端，怨不得旁人。

当着群臣的面，皇帝明显在维护惠妃，皇后心里痛恨。

她本以为像是惠妃这样卑贱之人，最忌讳别人拿她的出身说事，因此她才会有此一说，想让惠妃在众臣面前失态出丑，让皇帝厌弃，最好能动了胎气。

可是没想到惠妃根本没当一回事，还对皇帝撒娇卖痴，让皇帝对她越发纵容，也让自己没脸。

太子殿下微微勾起嘴角，不过转而看着惠妃和父皇亲密依偎，他又不由抿紧了唇。

“臣妾谢过陛下，只是臣妾想着妹妹有了身孕必定需要陪伴，不如让这些舞姬留下来和妹妹做个伴？”皇后貌似真诚地对皇帝建议。

她全然一副为惠妃着想的体贴模样，恐怕将她自己也恶心到不行。

但是细细回味，怀孕之时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皇后这意思不就是惠妃和舞姬是一家嘛。

皇后本应隐忍，本应适可而止，不该继续惹恼皇帝，她一贯最懂分寸。可是惠妃和皇帝接而连三给她刺激，她昏了头，只想好好对这位宠妃讥讽一番。

惠妃眉眼低垂，本来熠熠生辉的小脸满是落寞，惹人心疼。她一句抱怨不满都没有说，只是嘟着小嘴，不高兴地窝进了皇帝怀里。

这更让皇帝对皇后不满。皇后以往最识大体，今日在这宴会上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刁难惠妃，这丢的是皇家的脸。

皇帝将玄惠妃抱在怀里轻哄，对皇后却是面色一冷，厉声道：“皇后，适可而止。”

皇帝已经明言警告，皇后脸色霎时一白。

皇帝本想给皇后几分面子，可是皇后近来实在太让他失望。

帝后之间的氛围二十多年来前所未有的差，群臣都不由捏一把冷汗。

好在舞姬表演结束，也不在那个话题上打转，宴会又重新热闹起来。

“爱妃，别恼了，万一小皇子也不开心就不好了。”皇帝捏了捏惠妃的下巴，哄着：“你看，下面的表演不错，能否博得爱妃展颜啊？”

皇帝抚着她的小脸，神情温柔。但是皇帝做出的十分表情，最多也只能信三分，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

惠妃靠着皇帝娇哼一声，终于有心情欣赏下面的表演了。结束之后，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想起之前好像听说有人献上杂耍班子，她还没有看过呢。她恳求道：“陛下，臣妾想要看杂耍，您命人上来表演吧。”

话音刚落，皇帝还没做出反应，倒是太子先皱起眉头。

牧昭不着痕迹地看了惠妃一眼，她可真能折腾，让他放心不下，都怀孕了，看什么杂耍班子？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眼看皇帝就要答应下来，牧昭状似不经意间道：“父皇，杂耍班子都是些粗人，恐怕会吓着娘娘。”

皇帝被这话提醒，低头安抚道：“爱妃，太子说得没错，为了皇儿好，你还是等生下皇儿之后再看吧。”

惠妃不甘心地鼓起腮帮子，真像是个发脾气的小姑娘。

皇帝并没有生气，反倒特别乐意哄她。

本来好好的，却让太子搅和了，玄小倩越想越不忿，暗中偷偷瞪了牧昭一眼。她哪里有那么娇弱？自己的孩子她难道会那么不在意吗？

牧昭注意到了惠妃的眼神，嘴角却微微上扬，眼里隐隐露出笑意。

“太子友爱兄弟，朕心甚慰。”皇帝对太子赞赏有佳。

在皇后这个时时盼望惠妃肚子里的孩子出事的人对比之下，太子这样的提醒更是难能可贵。

“兄弟”这个词让太子心头一震，他到底还是脸皮不够厚，但是面上他依旧谦虚有礼。

牧昭刚刚一出声，邓媛就注意到了。即使多年未见，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太子殿下分明最会避嫌，可是如今他居然掺合进后宫之事，出声提醒，似乎在维护那个孩子。

邓媛察觉到一丝怪异，难道是为了对付皇后吗？她只能往这方面想。毕竟太子殿下最是端方正直，谁又会怀疑到他和后宫妃嫔有染呢？

没了杂耍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