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酒后劲很足,你若喝得快,只怕醉得更快。”
“那又如何?”我歪着头看他,说得振振有词,“人生不就是求一场大醉么?”
嬴政想了想,赞同道:“的确如此。”
我又吨吨地喝了两口,渐渐就觉得有点上头,眼前景物也慢慢模糊,我撑着额头一遍一遍撩着自己的头发,如此尚且能保持清醒的意识。
“白飒,寡人从前听你称盖先生为师哥,便问了盖先生,才知你也是鬼谷弟子。”
我摇了摇头道:“并不算是真正的鬼谷弟子,先生从未教过我鬼谷绝学,也不许我唤他师父。甚至——他其实是想杀我的。”
“为什么?”
嬴政说得没错,这酒的后劲是很足,才说了没几句话我就觉得有点头疼,揉了太阳穴好一会儿。
我隐约觉得嬴政这是要套我的话,心说才喝点酒就想把我的话套出来么,也太小瞧我了。于是歪着头对他笑道:“你当我好骗嘛,哪那么容易就上套啦。”
嬴政似是笑了一声,又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我说:“当真不大好骗。”
“哼,他说我会害死我师哥,开什么玩笑嘛,师哥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要害他啊。”
就听他问我:“他?”
“聂师哥啊。”我挠了挠头,“还能有谁?”
“卫庄?”
听到这名字我就来气,当即板了脸:“我呸,他就是头猪。除了吃我养的那些兔子还知道干啥?”
嬴政不说话。
“呐,今天我和你说的,你谁也不要告诉知道吗?”我指着他,“你要敢说我就,我就……”
说着话的当口眼皮就耷拉下来,也不知嬴政说没说话,就觉得手腕被人一拉扯,下一刻头就靠在了一人肩上。
我口齿不清地说了句:“王上……于理不合。”
也不知他到底听没听到——我估摸着他是没听到的,毕竟如若他听到了,就不会再把我往怀里搂了。
“嬴政,其实我一直有问题问你。”
我觉得这时候的我真是醉了,明明心里想的是喊王上,脱口而出居然成了连名带姓。
然嬴政却也不恼,只压着声音轻轻“嗯”了一声。
“我总觉得你对我很好,可也想不明白理由。”
嬴政应该是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真的都要睡过去了,他才道:“寡人从前说,是因心悦于你才向韩王求娶你。”
“可那不是让我来秦国的借口么?是玩笑话吧。”
嬴政又默。
片刻,他道:“于此一事,寡人从未开过玩笑。”
*****
我觉得我的脸丢尽了。
听章邯说起那日春猎最终的情形,我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
据说旁的那些个人都多多少少捕到了猎物,唯独嬴政,是抱了个人回来的。
而那个人,堪堪正是不才在下我。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抬手捂住了脸,脑内控制不住地脑补着那时候的场景,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不由想骂嬴政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后来真当我问到他的时候,他一脸坦然地反问我若是不抱回来难道要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吗。
靠,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现下咸阳城中盛传,影密卫军中那个长得颇好看的小白脸,与王上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呢。”章邯托着脸,显然也是一副看好戏的形容,“你自己反思一下,有没有这回事。”
我扬了扬拳头:“你说有没有!”
章邯笑道:“总之现在有两种说法,一说你是女扮男装,二又觉得你是个男的。但不管哪种说法,咸阳城中的大小姐们都十分伤心。”
“她们伤心什么?我还没伤心呢。”
章邯敲了敲我的额头道:“你若是个女的,那她们梦中情人不就成泡影了。但你若是个男的,她们觉得你多半是王上养着的,左右她们得不到,自然伤心。”
这话说得越来越离谱,我额角的青筋跳了好一阵子:“我说你还真厉害啊,这些市井八卦你都这样了解,夏洛邯福尔摩章?”
第66章 第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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