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总会有现实告诉他只会更坏。

是要用失去老师的痛苦兑换朋友们给予的快乐吗？

时懿抱膝坐在阳台上，愣着神，只能用疼痛来抵消纷杂无序的思绪，天边还没有颜色，星星点点的星光消失在远处，夜晚启航的飞机亮着灯在空中划出一道光痕奔向远方。

不停地按亮熄屏的手机查看消息，夜色晕着回忆酿成了苦涩的酒，一口猛灌下去让他渐渐昏沉起来，最后一眼是阳台的顶，模糊的灰白色让人一下子坠了进去，一切光亮和声音就像是被酒水阻隔了一般，不远不近的在灰白色之外模糊地涌动着。

时懿掐着自己的手臂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居然是在田正国温暖的怀抱里，田正国嘟嘟囔囔地靠着他的脖颈讲着梦话，手机被放在他手上。时懿连忙摁亮手机，消息还停留在上个星期，老师的朋友圈里还是他去美国见老朋友的图片，一切就像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除了那则深夜的通话。

才睡了三个小时，宿舍里还是呼噜声连绵不绝，时懿被田正国搂着，奶香味渐渐涌入鼻子之中，时懿盯着手机上老师笑着的图片，又陷入昏睡之中。

“哥？”田正国担心地推着怀里昏睡的时懿，“哥你怎么了？”又低下去听时懿的心脏跳动声。

“怎么了？”闵玧其连忙扯下赶过来。

“哥他一直不醒，平常他才是最早醒的，我推了他好久，”田正国急得快哭了出来，“哥是不是被我压坏了？”

闵玧其连忙试探了一下时懿的鼻息，正常的，就是一直皱着眉睡着，好像在什么痛苦之中一样。

“时懿？”闵玧其也唤着他的名字，“要不去医院吧。”

宿舍里的人都围了过来，金泰亨紧张地握着时懿的手腕数着脉搏，郑号锡已经拿着手机在按号码了，金硕珍大力晃着时懿，朴智旻抱着金泰亨送他的玩偶咬着嘴唇不知所措，金南俊却是从屋外进来，“时懿哥应该是累了吧，我见他昨天很久才睡。”

金南俊简直是睁不开眼睛一样擦着刚洗完的头发，“反正今天放着假让哥好好睡吧。”说完像知道什么一样打着哈欠去吃金硕珍做的早饭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昨天晚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就在这时，天正国怀里的时懿渐渐清醒了。

“怎么了？”一睁开眼睛就是大家都关切地围着他看，时懿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哥，我以为你出事了！”田正国搂紧了怀里的时懿，枕在他肩膀上撇着嘴就要哭出来。时懿晕晕乎乎的，被搂着也迷迷糊糊的样子，“哥你怎么样？难受吗？”郑号锡关心地看着他，手里还举着按着号码的手机，“要不要去医院？”

时懿缓缓地摇了摇头，挣开田正国的怀抱要下去，“我没事，我今天要去公司。”却又被闵玧其一把按回了床上，“你今天好好休息吧，看起来连路都走不了的样子，我怕你半路倒在那。”

金泰亨也跟着掖紧了时懿身上的被子，金硕珍摸了摸时懿的额头，朴智旻把自己怀里的玩偶塞到时懿怀里，田正国也趴在时懿怀里蹭着，“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把饭给你拿来。”说完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去把三明治拿了过来，还去洗漱间拿了毛巾和挤了牙膏的牙刷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被田正国帮着洗漱完，吃了饭，金泰亨专门跑过来把自己奶奶给他的平安符系在时懿的手腕上，在大家担心的目光中，时懿只能被迫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

躺在床上听着万事万物发出的微小声音，时懿等待着中国传来的消息，不详的预感在试探着想要戳刺进混沌的大脑中，像是要被攻击一般时懿蜷缩着，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时懿？”闵玧其放心不下时懿独自一人在宿舍里，完善着自己的旋律但心中慌得不行，思索再三只得再跑回来，却见时懿面色难看地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允其。”时懿下意识地扯出一个微笑，笑得像哭一样，“我老师他胃癌晚期，在做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