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岛的课桌不见了。

原本搁着她课桌的地方现在空着，没有摆入新的桌子。课桌本是横五竖七整齐堆放在宽敞教室里，现在缺了她所在的那一角，似乎也无伤大雅。

泷岛把拐杖放在一旁，把书包挂在椅背内侧。在她要坐下时，忽然从旁边蹿出一个人，将她的椅子往门的方向拉了半米。泷岛淡淡得看向来人，是昨天在日向脸上表演劈叉的跟班。名字她记不清，只知道姓清水。

清水不怀好意地嘻嘻笑着：“泷岛同学，不好意思，这里没有你的位……”

她的话没能说完。

正如没有人看清泷岛做了什么。

清水只觉得眼前一闪，喉咙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抵着。她垂眼，看到泷岛仍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上握着她的拐杖。

拐杖抵着她的喉咙。

拐杖的底端被圆润的塑料封口，但似乎只要泷岛愿意，就可以像吹毛断发的利刃捅断她的喉咙。

泷岛淡淡抬眼看她：“放手。”

清水心下一紧，下意识顺从松手。

泷岛收回拐杖，她单手拄拐，神色平静：“把我的椅子放回去。”

原本大家只是暗中关注，泷岛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传开后，投过来的视线就变得明目张胆。

清水戒备得后退了两步，日向的视线令她如芒在背。她硬着头皮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听你的……”

并不是很有底气。

泷岛淡淡一笑，说道：“清水同学，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我很遗憾，你没有珍惜这个机会。”她长而密的睫毛垂着，投下浅浅的阴影，眼神冷淡，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泷岛说完走向自己的椅子。清水本能想要逃走，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她退一步，那沦为笑柄的就是她……

但让泷岛就这样把自己的椅子拿回去，以后就不可能与和日向打好关系……清水一咬牙，决定把椅子往远离泷岛的方向拖。

然后她就看见泷岛踉跄了一下朝她扑过来，混乱的一声“砰”之后，泷岛撞在椅子上，拐杖也飞出去。

清水尖锐的惨叫声打断了教室里嗡嗡的哄笑声。

她倒向背后的储物柜，左手捏着右手手臂，脸上的妆因为汗水与泪水花作一片。因为痛苦一直在惨叫，脸都憋白了。

泷岛淡然地扶着椅子站起来，她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将拐杖捡起，然后拖着椅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完这些她看了前方空着的桌子，把那张桌子也拖到自己面前。

清水的尖叫还在继续。

教室门口有其他班的人在探头探脑，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日向再也按捺不住，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泷岛身边，一把揪起她的领子将她从椅子上拎起来：“你做了什么！”

骤然的变故让泷岛失去平衡，看起来她像是被日向拉到身前一样。但只有日向知道，不是那样的。

泷岛的嘴巴就在她的耳边。

她说：“如果你还想要这只手，那就放开我。”

泷岛的声音很小，日向确信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她一咬牙将泷岛丢回到椅子上，又转身去看清水，语气十分不耐烦：“哭什么哭？你手怎么了？”

比起担心，她更在意的是泷岛做了什么，怎么做到的。

清水尖叫着说道：“不知道，日向，我的手好痛，快，快帮我叫救护车！”

“你发什么神经。”日向看了眼她的手臂，隔着衣服看不出异状但可以确定没有流血。她本想撒手不管，但内心深处还残留着不想面对泷岛的复杂情绪，她皱起眉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值班的医生见到清水哭花的脸只当做小女生太娇气，问了几个问题回答都不得要领，医生只好去触摸痛的地方。

衣服被压到皮肤上，清水再度尖叫起来，医生一改轻松的态度，让她把袖子挽起来。

右手手腕上方五公分的地方已经肿了，能看见一道暗红色印迹。医生不顾清水的尖叫在旁边捏了几下，然后严肃地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