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赤往北，就是北燕。

下赤天气寒冷只是偶尔，雪景都是极少数才能见到，北燕则不然，四季十分明显，春风吹过十里，就能闻到阵阵花香，夏阳遍布满山，就能看到生机勃勃，秋雨淅淅沥沥，下的是说不尽的柔情，冬雪簌簌一片，赏的是万千寂静。

王儒卿眼圈青黑，神情极为不爽，负手而立，青色的衣袂翻飞，洛溪走过来，摇头摆脑：“做什么闷闷不乐的？”

王儒卿斜眼看洛溪一眼，并未说话。

“不就是没在祝凝昭及笄之日将这羊脂玉送与她么？还闹上脾气了是？”洛溪骂骂咧咧，“走了这么多的路，你也该渴了不是，本小姐施舍给你这一壶水，可不要带感恩戴德昂！”

王儒卿很想把洛溪递过来的水囊打翻在地，再好好说教一顿教她做人，可到底还是接过洛溪递过来的水囊。

毕竟，这路途遥远，没有水不行。

洛溪接过王儒卿喝完的水囊，眉心的朱砂痣灵动可爱，小嘴一撇：“真是的，这是本小姐未雨绸缪，你这占了便宜，也不说谢谢，我这可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王儒卿心里的气窜到了嗓子眼，实在是控制不住了：“洛溪！”

“你有没有搞错？是我让你求南阳王说我要去从参军的嘛？是我眼巴巴跪在你的脚边要你和我一起来这下赤边界镇守的嘛？是我想主动请缨却囿于脸面不敢去么？”

“你敢不敢再胡作非为一点！”

他也自知自己两手空空，祝凝昭身世显赫，想要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闯出一番天地来，除却武艺，一无是处，曾在洛溪面前说自己的苦闷，自己要去建功立业却没有门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本来王儒卿在镇国公府走动的多了些，祝清也有所了解，赏识自己的才华，已经说好在皇上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现在可倒好，洛溪去了一趟南阳王府，就把自己行程敲定了。

南阳王向皇上引荐，代替祝清驻守边城，择日启程，他会还未见她一面，就这样匆匆上路。

心情不可谓不快乐，王儒卿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洛溪看着王儒卿抓耳挠腮的样子，心情莫名舒畅，只觉得这一路都值得了不少，她撇撇嘴：“不是你说要建功立业，我听凝昭说，你最喜欢打打杀杀，这样一来刚刚好，你可是不知道，我求南阳王不知道求了多久，我与他又不熟，他本来就和你不对头，我抱着他的大腿，他恨不得把踹开，那个惨兮兮啊！”

打打杀杀？

王儒卿的脸色又黑了不少。

洛溪笑了笑，她确实与南玉书不熟，可还不至于到抱大腿那么凄惨的地步。

南玉书面容玩味，看着她好以闲暇：“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看这块羊脂玉分外碍眼么？”

她坐在南玉书对面，南玉书所住的地方虽不比南阳王府，但戒备森严是有的，他好像对自己的来他这里犹如无人之境很感兴趣，洛溪此行不打算和南玉书多说，她将王儒卿挑选的羊脂玉放在南玉书面前。

洛溪十分自信：“我觉得南阳王应该会对我的提议感兴趣，我都说了帮你追祝凝昭。”

他眸子一凛，笑着问：“哦？”

“将王儒卿配送边关则是。”

“你讨厌他？”

“不，我喜欢他。”洛溪大言不惭，“所以讨厌他和祝凝昭在一起，南阳王既然喜欢祝凝昭，也该是小心小心自己的身边劲敌才是，我觉得凝昭小姐倒是对王儒卿的在意，比对你的在意多得多。”

南玉书的眼睛深邃的像是大海，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光是唇角轻勾，似笑非笑：“你的法子倒是很多。”

洛溪昂起头：“我的提议却是莽撞了些，到底是不该让你用祝家来逼祝凝昭就范，这次就很柔和，我想南阳王一定会答应的。”

她将羊脂玉在南玉书面前推了又推，南玉书神色微动，达成了一致。

祝凝昭先前佩戴的那软玉晶莹洁白，细腻滋润，像是割开的肥羊肉，光泽如凝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