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松比赛结束，到了休息时间。看台的同学们人头攒动，往教室或小卖部方向挪动着，期间偶尔能听到几声讨论吐槽。

“学神就是学神，果然方方面面都出彩。”

“她就是因为这样不放弃的精神，才到达如今的成就的吗？”另一人问道。

“世间从来没有天才，大家生而同样为人。不同的只有坚持与毅力，我相信只要看着终点，一步一个脚印跑起来，现在开始努力，永不放弃。学神能做到的，我也能！”戴眼镜的少女莫名被点燃了热血，一脸被灌了鸡汤升华过后的表情。

她旁边的圆脸少女闻言，望天悲愤地道，“u1s1，就算学神运动细胞不好。老天果然还是不公平，只关学神一扇窗，却给她留了那么大一扇智慧门。我呢我呢，老天爷不仅关了我的窗，顺便把门和出口全都给我装水泥封死了。”

“……”几名同伴同时沉默了。

……

“噗咳…咳咳咳……”于清灵半个身子挂在林爱羽身上，跑了这么久，最后冲刺那一段，简直要了命了。

气血翻涌头晕目眩，还因为冷空气吸入肺腔里，咳个没完。

喉咙里不停往上泛着血腥气儿，于清灵都怀疑自己下一刻是不是得原地吐血三升。好歹喝了口温热的淡水润了润嗓子，没敢立刻坐下，也没敢停。

“陪我走走。”她低声对林爱羽说。

“你干嘛那么拼命跑啊。一开始的速度就很好，跑完根本就不会怎么样。”林爱羽沉着脸一边低声抱怨，一边给她把外套拉链拉起来。然后让她把手搭在自己肩上，往另一个操场走去。

“全校人为我加油，我不认真点儿，不是很对不起他们辛苦喊一场吗？”于清灵走得缓慢，回答得有理有据。

林爱羽歪着头笑了，看似纯真，但于清灵绝壁从其中察觉到了戏谑，“原来姐姐你的偶像包袱这么重啊。”

“这不是偶像包袱的问题，是性格包袱。”

于清灵摸了摸鼻子，鼻尖都被冻得发红。瑟瑟抖了下，往旁边小暖炉挨得更近了，接着道，“总不希望让人白期待一场，对我失望什么的。”

林爱羽轻颤了一下，顺势把人搂得更紧。后又扬唇一笑，嘴角撇出几分不屑，小声道，“别人的期待，在我看来都是最没用的东西。我想做就做了，管别人怎么看，我最擅长的就是打破别人对我的期待。”

“那我希望你去做的呢？”于清灵脑袋支棱起来，果然问出了接着这一句，大概率会问出的送命题，“你也不会在意我的期待吗？”

“姐姐想让我做什么？”轻轻一句话扭转形势，林爱羽反客为主。她软软糯糯地笑，呵出的雾白湿汽袅袅而上，浓长而微卷翘的睫毛底下藏着深不见底的深谭。

一句话问得于清灵愣住，她只是随口一问，哪里想过真的要林爱羽做点什么。

望着表情突然不太自然的于清灵，林爱羽抿了抿唇，笑纹加深接着道，“我都会去做哦。”

“无论你要我做什么，只要是你想要我做的。除了……”

于清灵跟着问，“除了什么？”

林爱羽摇摇头没再说了，只是拿那双黝黑的猫儿眼盯着她。

……除了要我放过你。

这是绝对不可能，也做不到的。

藏在白色鸭绒大衣袖里的稚嫩白手收紧了几分，无形地像是握着某个东西，逐渐用力。

于清灵脚步倏地停下，刚刚……她好像又听见一声系统嘶哑地叫喊。

眼前的倒计时页面都出现了一刹那的雪花，像是老旧电视机接收频道信号不好。

“姐姐，怎么了？”林爱羽眨了眨眼，五指也张开搭在于清灵腰侧，歪着头迷茫问。

于清灵：……

系统小童鞋，日常问候一声您还安康吗？

……

两人刚走进教学楼，楼梯里出来个树桩子精。瞧见于清灵立刻凑上前来。

“于清灵，相机放你座位了。辛苦了，哦还有照片我都已经拷出来发到学生会的电脑上，你不用再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