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寒温黑眉一挑。

她两眼红得像兔子，鼻尖也红红的，应该哭了很久。

双瞳剪水，梨花带雨。

是副惹人怜的模样，偏偏倔强地跟他谈谈。

谈。

她想谈就谈。

向暖带卫寒温到休息室，“多谢卫总允许我和外婆通话，我可以和你交换。”

卫寒温俊美无俦的脸上带着戏笑：“哦，交换啊。”

向暖没理他的漫不经心，兀自说道：“我婆婆不想让我留在沈家，逼我去陪酒，我陪了谁都不知道。可我吃药了呀，为什么还会有呢？”

卫寒温锐利地瞥了向暖一眼。

可她坦然迎上他的探视，一字一句沉吟：“我求你帮我查谁害我怀孕，包括如何调换避孕药。”

卫寒温沉默几许。

陈月蓉仗着有他撑腰，不仅在嘉远压制向暖，逼向暖陪酒，在家里也不给她饭吃。

孩子的事，也是陈月蓉的手笔？

而他昨天助纣为虐帮陈月蓉威逼向暖。

“昨天怎么不说？”

向暖嗤笑一声，答非所问：“交换的事你考虑考虑，我想要个明白，不想被人压制地活着。作为交换，我为你做事，可以做很多，能让我偶尔和外婆通个电话吗？”

她声音放得低，用求饶的姿态回答他的问题。

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她的解释，更不会听她解释什么。

她知道的。

卫寒温心口一颤，站起来往外走，“这事我会查。”

向暖浅浅勾笑，刚才的话半真半假。

她恨陈月蓉，想让卫寒温查清楚这件事是真。

但作为交换，她要的不止是在沈家安身立命，她想要挑起纷争，借机逃脱。

到那时她不必再受人限制，可以陪外婆走完人生路。

向暖的心刚放下，卫寒温就折回来了，不由分说拽着她下楼。

“放开我，你又要干什么？”

难道他不信她的交换条件，还是拿外婆说辞力度不够？

那他会不会对外婆做什么？

向暖心怪卫寒温心思细致到变态，她全力谋划伪装，还是没骗过他。

她脑子乱蓬蓬，被卫寒温摁到餐椅上时，还没反应过来，香味先钻进她鼻子。

肚子咕噜一声，懵懵地看着一桌饭菜。

都是她爱吃的。

向暖迟缓地抬头，发现陈月蓉也在，她拧眉起身。

嫁过来一年，陈月蓉不容她，更不愿和她一起吃饭。

“坐下，不是说打死也不会吃沈家一口饭？你不吃，你外婆也别吃了。”卫寒温没理目瞪口呆的向暖，慢条斯理地吃饭。

向暖眨巴着眼，差点脱口而出，我啥时候这么有骨气了？

诶，不对，卫寒温在做戏给陈月蓉看？

所以他不是发现破绽了吧。

向暖试探看他一眼，没发现端倪，莫名勾起戏瘾。

她大学做过几天群演，好久没演戏，戏精要上身啦。

向暖满脸都是戏，连头发丝里都写满拒绝。

陈月蓉想看戏又不想跟向暖同桌，忍着恶心继续观望。

卫寒温啪得将筷子摔在桌上，“不吃滚蛋！等着给你外婆收尸！”

陈月蓉吓得筷子掉了，哆嗦地看向卫寒温，又冲大气不敢出的向暖哼一声，只盼卫寒温好好收拾向暖。

卫寒温嗷嗷发怒的样子戳中向暖的笑点，她硬生生掐把大腿，不服输地犟嘴：“说吃就吃，说不让就不让！你们凭什么对我吆五喝六？”

陈月蓉忙不迭给卫寒温使眼色。

快看呀！这媳妇平时就这么吼她！

卫寒温反问：“除了我，还有谁敢不给你饭吃？”

向暖戏谑地扯了扯唇角，目光偏向陈月蓉那。

陈月蓉一阵心虚，卫寒温当年把向暖交到她手里，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饿着向暖。

她突然很怕向暖打小报告，拿起筷子打圆场：“先吃饭，来，寒温尝尝这个菜。”

卫寒温仍是板着脸，“劝你为你外婆想想，吃不吃？”

向暖轻嗤一声：“就会拿我外婆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