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向暖撑着麻了的腿站起身，吸着冷气找避风的地方。

刚成婚时，她外婆在陈月蓉和卫寒温手里，她不得不想办法找他们的把柄，温柔就是卫寒温的把柄之一。

最近她忙着明家服饰的事，倒是忘了温柔这个人。

如今她在卫寒温那尝到恨之入骨的滋味，温柔撞到她手里也是好事。

“温柔被卫寒温的人看护着，我们的人想带走温柔，并不现实。”

向暖心沉了下来。

她知道卫寒温对这个妹妹不一样，但没想到保护到这个程度了。

向暖冷笑一声：“先找人看着，暂时不动。”

卫寒温是明慧车祸的凶手之一，这个账，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温柔是她对付卫寒温的利器之一。

她不会轻易放过。

向暖想到王杨找卫寒温的事，跟明远修提了一嘴。

“王杨那边，表哥你去接触一下，如果他要高价卖情报，我可以考虑。”

“暖暖，王杨十年前刚做律师，那时候跟向德也是刚认识，凭什么他能找到连警察都找不到的线索，还拿来贩卖？”

向暖的心趋于平静，还是不肯放弃这次机会，“不管是真是假，总要试一试。”

挂了电话，向暖完全冷静下来。

一旦有了实证，她可以毫不留情地针对他。

在此之前，肚子里的孩子该解决了。

向暖去了做产检的那家医院，预约流产。

心意已决。

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是利用孩子想逃出牢笼，就是利用孩子获得卫寒温的帮助。

如今更是没有商量，直接结束这条生命。

她不能在身上留下卫寒温的半点痕迹，她觉得脏。

手术定在下午四点，向暖一个人排队交钱，一个人去做了各项术前检查，一个人躺在病房里等待着时间的终结。

突然想到尚北给她分享过一张图，孤独等级表。

一个人手术是最高级别。

没想到，今天她体验到了。

可她心底毫无波澜，只希望时间快点到来，不要再出什么差错。

临床的是一对小两口，女孩哭得眼睛红肿，男孩略显青涩，在一旁唉声叹气。

“能不能把孩子留下来，我做完月子就去找工作，我妈给我带孩子。”

“可，我明年才实习，实习期工资也不高……”

“现在日子苦一点没关系，以后都会好的。”

“我们没有房子，房租奶粉你想过吗？”

“这已经是第二次流产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如果以后我习惯性流产了怎么办！”

男孩沉默了，病房里传来女孩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医生过来找男孩去付费，男孩刚一走，女孩哭得更凶了。

向暖有些尴尬，不知是否应该安慰几句。

算了吧，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经历，旁人无法感同身受，何必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让人徒增烦恼？

但没想到，女孩主动开口。

“姐姐，你也是来，流产的吗？”

向暖点点头，给女孩递纸巾，“不合适的情况下，有了不合适的存在。婆家不想要，生下来只会给孩子带来更多烦恼，索性自私一回，希望他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女孩听得发愣，哭得更凶了。

她婆婆不喜欢她，未婚先孕更不愿意接纳她。

向暖摸摸鼻子，还是闭上嘴吧。

男孩回来时看到女孩哭得泣不成声，他抱着又哄又亲：“你要想把孩子生下来，那就生吧。只要你觉得不是跟我吃苦就好了。”

女孩却涕泗横流地摇头：“不要了，不合适。”

男孩没有推脱，陪她去做术前准备。

女孩临走对向暖扬起笑脸，“姐姐，希望我们以后都能活在阳光下。”

没有阴霾。

这话到了向暖耳中，莫名勾起心头苦涩。

是啊，谁不想活在光下呢？

三点五十，向暖在护士带领下去做术前准备，刚走出病房就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