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离开了，前后来了好几辆，不知道的以为校区里发生了命案。

庞卿裕还木讷地站在原地，他只记得刚刚失控跑上前去揍了男生一拳，男生太羸弱，一拳下去就倒了，还没爬起来的趋势。

他本想再去质问游宪，可对方明显因为男生而面露紧张。

游宪对他吼叫，抱着男生慌张。

游宪叫他滚，手指发抖在手机上叫人来帮忙。

游宪眼红着目怒他，没说话可好似万千刀片。

他就这样看着救护车来救护车走，看着游宪的背全打湿了，也要握紧对方的手。他到现在都没法相信自己看见的，只觉得这三年就是一个笑话。

他想起了那个男生的名字，游宪叫他小景，他是李泽溯的弟弟。本在日常生活中就能从游宪的嘴里清楚，李泽溯有个表弟和游宪一个专业，还和游宪关系很好。

他当时不以为意，因为毕竟是个天才少年，上研究生才成年。

“——嘭。”右侧道路的车被撞了。庞卿裕才回过神往那边看，自己的车被人撞了屁股，蓄意为之，已经不成样子。

他正要喝骂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人......肇事者下车直接快步冲到了面前。

庞卿裕硬生生接下了李泽溯的两拳，一拳在脸上一拳在胸肌上。

李泽溯把他往死里整，他也看出来了。心里的火正不知怎么发泄的庞卿裕，两人来了一场成人间的干架。

最后，他两被S大的保安拉开，又各自回了家。走前，李泽溯对他啐一口，“你最好祈祷我弟没事儿，否真你后半辈子坐牢去吧。游宪跟着你，是他最倒霉的事儿。”

他回了家，没敢给游宪打电话。他不是害怕那个男孩儿有什么事儿，而是害怕游宪有什么事儿。

他能完全感受到游宪当时对自己的恨意，望着自己撕心裂肺地说滚。他怕游宪对自己失望，或者害怕自己心里想的真的就是那么回事儿。

第二天警察敲了门，他留下了六个字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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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死一样的寂静倒是符合了要求，游宪和李泽溯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连夜的转院到S市最好的医院给李璟恺治疗。

第一次，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话题。

李泽溯无法安慰游宪，他更担心弟弟的安危。

“对不起。”游宪的声音嘶哑一般扯出三个字儿。

李泽溯看见游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撑着膝盖还在发抖，他本想上前安慰一下对方，可手落在了半空始终没落下去，“关于庞卿裕，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游宪立马望着他，可见的瞳孔颤抖，这是害怕，“什…什么心理准备。”

他不置可否，“我叔...就是小璟的爸爸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他……会对庞卿裕下狠手。如果庞卿裕家里的关系和背景没很好的话，避免不了入刑。”李泽溯喟然长叹，“还有，这件事儿，你是插不进去手的，你能不去插手吗？不然你有可能受到牵连，到时候是我也未必能保全你。”

游宪没有回答，把脸埋入掌心，这句话什么意思，他很清楚——死路一条。

他回到小区门口时，听到了警鸣，多了点力气跑到楼下，警车早就不见了。

他掏出手机，拨出页面红色联系人为七条未接来电的号码，始终无人接听。他拼了命的从楼梯跑上楼，房间里什么也没变化，

庞卿裕的行李还放在鞋柜旁，14号当天，他记得庞卿裕是早晨一下飞机就往自己这边赶，所以这行李应该也是匆忙放下的。

一抬头，看见沙发上的一捧花，颜色和活力因为高温而黯淡。

本来的样子应该很好看。

他拖着身子走过去，让智能管家开了空调，沉默地盯着花好久，久到身体开始对室内温度有反应起了鸡皮疙瘩。

他上前弯腰拿起来纸条，上面写了六个字。

-别担心，对不起。

游宪控制自己发酸的鼻子，给李泽溯打去了电话，求问：“你叔叔已经报警了？”

听到对方很小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