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也不相信师父？”

小骨这才稍稍平缓，发颤的声音被低垂的脑袋压得更低：“梦里总是小骨犯错，师父很生气。小骨很害怕……小骨不怕师父责罚，只怕师父不肯责罚，不肯认我这个徒儿……”

还是那个孩子，心里又是怜惜，又是叹惋，却还有一丝庆幸。以为你长大了，师父跟前，你终究还没长大。可你不长大，是否更留存了最初的美好？

你最怕的，难道就是师父不认你这个徒儿？

“小骨不在师父身边时，师父也很害怕。”不比你少怕一些。“小骨，害怕的事，就会努力避免，就不会发生。”

承受不起，如何能允许它发生？

“真的？”小骨眼里闪烁着异彩，漆黑的天空星辰一点。

“师父骗过你？”

“师父骗我说，毒解了。师父瞒着我受了销魂钉。绝情池水，流放蛮荒，瑶池那一剑，师父都不和我解释。陪我囚禁了十六年，也不让我知道……还有，从淙音河谷以来为我忍受心魔之苦……”

“没有多苦。”白子画梳理着她的发丝，柔肠百尺，并不梳理，只是从流飘荡。

“师父骗我！”听到小骨响亮的声音，又弱下去，仿佛会刺伤苦水里浸泡多日的心，“才受这么几天，小骨就要受不住了……”一滴斗大的泪珠掉落在手背，灼痛解释那难以设想的痛苦。

“小骨做得很好，小骨要能和师父并肩应对了。”念及她独当一面时的勇气和聪慧，还是觉得这个孩子长大了，只是在他身边永远是孩子罢了。双重欣喜。只是总是孩子，师父又如何能……

“真的？小骨还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不选紫薰姐姐……”

这是什么问题？你之前，我何尝注意过谁？又能说出什么缘由？

“为师只知道，为何在天下人和你之间，难于选择。”在你之前，没有什么难抉择，也没有什么好解释。

“师父，对不起……”

“成事不说……”却想起一些旧事，想起小骨之前，紫薰和他是同辈。他和小骨却不能这样名正言顺……可是为何不可？他们已赢得世人的承认，他们自己也当超越局限。“你叫名字来听听。”突生一念就说了出来，自己倒一惊。

“什么名字？”小骨睁大眼睛，全无头绪。

“为师的名字。”回头确认自己的思路。紫薰这样称呼他。小骨既然是他妻子……

“师父折煞弟子……师父名讳，弟子岂敢妄呼……”花千骨垂着眉，心中一团乱麻，丝丝震颤。师父今日怎么了？难道神智还没有恢复？

“你当着全天下人都叫了。”想起妖神时小骨故意在自己面前显示出的狂傲，绝望也没有掩过心虚。对他说恩断义绝，竟然对他直呼其名……他并不喜欢小骨那样和他说话。

紫薰是朋友，小骨是他徒儿。即便不仅是他徒儿。她的乖巧和顽皮，懂事和天真，对他敬畏又爱慕，全无掩藏，毫无保留，是跟从的信徒，是依恋的孩子，需要他点点滴滴的关怀，也需要他宽严有度的引导……这才是他的小骨。

“师父还不原谅我……”师父是心里还有怨，所以和自己说气话。自己竟这样对师父不敬，虽然只是言行，不是内心。

白子画这才看到小骨眼里的羞愧和惶恐。自己又一句无心的话，惊到了小骨。小骨还是这么怕他……

“师父，小骨决不敢了……师父要生气，就重罚小骨，小骨一定会改……”

“小骨，师父再不罚你了。”你已经长大了，即便要训责，也不能像待孩子一样罚你整夜跪在阶前思过。

“我是师父的徒儿，师父不教导，还有谁教导？”这一问暗哑无力。师父真的生气了……

“师父会教导，你自己懂得改过，如何还需要师父那样罚？那是对孩子的……师父不是答应过你，等你长大了，就不再罚了？”口中极力平常，心中极其费力。以为这次小骨独自战胜了强敌，会对自己多一分任信，对师父少几许胆怯，如此更能走近师父。可她还是一惊一乍，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