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高力的卫星导航在黄沙中行驶了两天一夜，途中一直都是我和高力交替着开车，一人开车，一人休息，意外的没有遇见任何诡异怪象，甚至都没有遇见任何敌袭。

晚上，我们停下了车，要给车加油并且做性能检修，顺便整顿休息。因为这是沙漠，平坦广阔没有一点儿的遮掩物，所以我们也只能选择晚上整顿休息。

高力的油桶和巨卡的设计很人性化，油桶是放在最里面的，和油箱的距离很近，油桶的上方有一个天窗似的小门，打开小门把油桶里抽油的压力管子伸出来就能最近的接到巨卡的油箱。

这样收放都不会很麻烦，而且在我们加油的时候如果遇见了什么突发情况，方便我们及时上车跑路，不至于我们再来来回回的搬油桶或者是收过长的管子。

“王成，我们这一路，是不是太顺利了些？”

我正站在油箱边儿上给巨卡加油，苏晴叼着一根烟站在我的身边。

苏晴的皮衣和热裤都是黑色，在黑夜中我只看得到她的两条大长腿和手中燃着火星的烟。

“啧，看不见我正加油呢吗？苏老大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吗？把烟掐了。”我皱眉低声呵斥了一句苏晴，转言又回答苏晴的问题：“顺利不好吗？顺利就说明老子是个福星。我还巴不得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到了该到的地方，拿到该拿的东西呢。怎么，你还盼着出事儿啊？”

苏晴向来不会顺着我的意思做事儿，他不但没有把烟灭了，反而变本加厉地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含着那口烟凑到离我极近的位置，到了鼻尖几乎碰到我的嘴唇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抬头，把那口烟雾尽数喷吐在了我的脸上。

我闭着眼，迎接了那带着女人香的二手烟。

“顺顺利利，真是一点儿也不刺激啊。”苏晴一手托着自己的手肘，一边又吸了一口烟：“王成啊，在这里，你最好不要抱着顺顺利利这样的想法，哪怕一丝。如果真的顺利的话，我跟高力绝对不会沦落到要在这片沙子上合作的地步，当初的黑龙和高力，也是这个道理。”

我知道苏晴的意思，这片沙漠不顺利到，还残留下来的有口气儿合作的，都是苏晴和高力这种在自己的组织中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了，还有多少他们带来的兄弟手下，已经在这片沙漠中死无葬身之地了。

苏晴把最后一口烟抽完，烟头扔在了地上踩灭，低着头也不看我：“王成，虽然我已经很多次的小看了你，但是有时候，我觉得你过于自信了，你们现在为止都没有少兵折将，一方面，是你确实有能力，但是另一方面，是你们还没有真的遇见致命的东西，我来之前准备了一个多月，现在也只保住两个人，而你要顺利，凭什么？”

那句“凭什么”像是一击重锤，砸在了我的心脏上。

苏晴说凭什么的时候抬起了头，直视着看着我，在夜色中，苏晴的眼睛比白天还要炯炯有神，那眼神和她此时的语气一样，充满了质疑和审问，还有苏晴眼里极其少见的认真。

我没有回答苏晴的话，因为我完全回答不上来。

“他妈的……”我拍了拍车厢，对着里面正在管着管子阀门的高力喊了一嗓子：“行了老高，满了，关了吧。”

我的话音一落，手里的管子就瞬间一轻，里面的油断了。而后高力从里面把管子抽了回去。

我把油箱盖子盖好，搓了搓冰凉的手，这才从兜里掏出烟来给自己点上。

“继续走下去，我确实没有底气说顺利。”我深深的嘬了口手里的烟，熟悉的感觉钻进肺里才驱散了一些身上的寒气：“但是我保证，我会拼上我的所有，护该护的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