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一边上菜，一边眼角不住抽抽。

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看见他面前有一张圆木小桌，对坐着两个人，是宴清和那个行乞者。

因着行乞者身份特殊，两人没有选择在大堂中用食，而是找了一个小隔间。

隔间里只有三个人，行乞者面对这样的局面惴惴不安，小二感到荒诞，只有宴清还是一如既往。

“客官，菜齐了。”小二将最后一叠小菜摆在桌上，对着宴清提醒。

宴清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慢啄饮者，示意行乞者：“你先吃，吃完我们再谈事情。”

行乞者受宠若惊，几次看向宴清，不敢相信这一桌酒菜都是为自己准备的，最后看宴清喝着茶，面容被遮在氤氲的雾气之后，不辩神色，于是胆战心惊地开始进食。

小二在边上站着，他实在好奇事情的发展，借着伺候的名头，在一边暗暗探听。

看着行乞者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不知不觉的狼吞虎咽，小二在心中暗恨，这小老头到底是哪来的这般好福气。

一桌子的菜，在行乞者狂风暴雨般的席卷之后，残余的不到小半。

突然发现自己吃得太入神，想要及时收手的行乞者清醒过来时，面对的已经是这样的场面，他手上还拿着沾着油脂的筷子，面上讪讪。

这位贵人是不是嫌他吃得太多了，他犹豫着现在亡羊补牢，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就在此时，一直魂游天外般的店小二突然看着宴清露出震惊的神色，他伸出来的手抖啊抖，上嘴唇磕绊着下嘴唇，好不容易囫囵说出一句整话：“你是、是九卦真人！”

先前看到宴清一身道姑装扮，小二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近来京城以扮道为风潮，三步一道士，五步一道姑，可有谁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为一行乞者卜卦，这样行径的只能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九卦真人。

福至心灵，他突然翻出了这么一句，可宴清没有反驳，也没有惊讶，而是对着行乞者说：“你是我的第三卦。”

听到这句话，一边还在进食的行乞者脸上还有着茫然的神色，口中的食物还没有完全吞咽下去，但是在不知道的时候，早已经泪流满面，泪水沾湿衣襟。

一个花甲老人，仅仅因为这么一句话就失态至此，可以想见他心中积攒了多少希望与委屈。

面前的酒菜突然变得了然无味，行乞者颤抖着双手放在筷子，一把跪倒在宴清的面前，但是膝盖还没着地，就感到一股轻飘飘的力量拖着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座位上。

“这么说便好。”

高人的声音虽然平淡，但是在行乞者的耳中，却是绝对的权威，他连连点头，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他本家姓赵，名讳已经记不清，出生富裕，然幼时就已经父母双亡。

但他运气好，父母在世时行善好施，去世后也有人投桃报李，愿意拉他一把，就这样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平平安安长大到能凭借自己的劳作吃穿不愁的日子。

也在中年时发迹过，是当时有名的富商老爷，但好景不长，不过几年光景，家道中落，身边人走得走，散的散，慢慢落了个孤身一人的下场，年岁又大，只能沿路行乞为生。

世间悲欢，宴清已经见识过许多，并不为他的话所动，倒是一边的小二，年岁不大，听得眼泪汪汪。

行乞者不是拿过去的事情企图得到怜悯，他很快又说起下文，神情恳切中带着着急：“真人，就在我幼时，父母离世前曾经告知我家中有重宝，也曾告诉我地点，只是吩咐我必等及冠之后才能取出。”

“你说的竟然都是真的？”小二惊呼，等到二人都看过来，才发现自己听得入神，忘了规矩，讨好一笑。

行乞者微微摇头，苦笑着说：“我记挂着父母说的话，及冠之后将这笔钱取了出来，一部分报答那些曾经对我伸出援手的人，一部分用来做生意，慢慢起家。只是在那些财富之中，我发现有一本族谱，上面记载着我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