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呢。”宴淮柔心中不安，追着宴淮安的身影进了府。

扶着她的丫鬟回忆：“好像是往夫人的房里去了。”

宴淮柔捏着手帕，指甲在自己的掌心中掐出几个血印。

从前若是宴淮安这样对她，她是一定要生气再叫宴淮安好好哄哄她，可是她现在知道了自己不是宴家亲生的女儿。

哪怕她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母亲哥哥都待她一如既往，但是不是亲生的就是不是亲生的，有时候，她会突然在心中生出一种恐惧。

万一宴夫人和宴淮安不要她了怎么办，她要做得更好，起码要比那个宴清好。

虽然宴清现在不在了，但宴淮柔无法否认，宴清始终是她的心魔，是她梗在喉咙里的一根鱼刺。

就比如现在，宴淮柔不敢发怒，不想叫人有机可乘，只想弄明白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去给娘请安。”

越往宴夫人的住处方向走，宴淮柔就越是绷着一口气，宴夫人的门前罕见地没有人伺候，宴淮柔对着自己的丫鬟招招手，示意她别出声。

她就这样，静悄悄站在宴夫人的门前，试图听清宴夫人与宴淮安在说些什么。

宴夫人刚从小睡中醒过来，披着一件小袄，坐在塌上，用手撑着头：“淮安，你怎么这时候过来的，还把我身边的丫鬟都打发走了？”

“母亲，我有一件事想要同你说。”宴淮安绷着身子，带着不知道是期待还是恐惧的心情，就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到宴夫人听到他说的话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宴夫人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是无的放矢的孩子，见他神情严肃，心中一震，严肃起来。

“你......是不是和淮柔吵架了？和你说了，淮柔这段日子心思敏感些，你这个做哥哥的，要多关心她，吃完晚饭母亲帮你们说一说，她性子好，不会真的和你生气的。”

门外的宴淮柔揪着帕子，心中感动，她就知道，宴夫人是真心疼爱她的，她心中十分熨贴，更加凝神想要听听宴淮安的看法。

往日里温馨的唠叨，此刻全部变得有些刺耳，宴淮安无法忍受，他突然大声地说：“不是淮柔，也不是我，母亲，除了我们两个，你的生活里再没有其他人了吗？”

你真的还记得，你有个失踪一年的亲生女儿吗？

幼年丧父，宴淮安从小就知道自己未来是母亲和妹妹的依靠，从小就上孝母，下护妹，宴夫人从来没有经历过他这样的语气，一时间脸上有几分茫然的色彩。

大声朝着宴夫人说话之后，宴淮安自己先歪过头去，片刻后对宴夫人致歉：“母亲，是我刚才太激动了，还请你原谅孩儿。”

宴夫人只是个一生都过得顺遂的普通女子，没经历过什么大阵仗，被宴淮安猛然一吼，一时还有些手足无措：“没事的，淮安，你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宴夫人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触到宴淮安的伤心事。

宴淮安深吸了一口气：“母亲，我今天见到九卦真人了。”

他敛去眼底的复杂之色，使这句话只像是一句普通的描述。

“真的呀，你和她说上话了吗？”宴夫人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她且惊且喜地问。

“说了......几句。”

宴夫人乍听到这消息，喜得找不到北，没发现宴淮安态度的不对劲之处。

“说几句就好，说多了也怕人家厌烦，我可听说九卦真人是如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又有真本事，你能在面前混个面善都是好的，说不准将来还可以求她为你或者柔儿卜上一卦两卦。”

宴夫人到现在还没有放弃这个念头，她相信九卦真人的本事，却不相信她会真的一生只卜九卦。

卜卦这个东西多好的，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真有了这样的本事，怎么舍得不用？

“她不会愿意替我和淮柔卜卦的。”宴淮安声音低，被宴清一字一句刺穿的心脏又开始泛疼。

她恨透了他们，恨不得离他们远远的，遑论占卜，哪怕没有这九卦的规矩，也不会。

宴夫人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