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没事，我不怕。”

明明齐浩和李凡柯已经争锋相对，气氛冷到的冰点，女孩的声音却温柔而坚定，仿佛她不是受害者，而是一个不关己事的和事佬。

众人都沉默着，齐可儿的妈妈小声啜泣，面容显而易见的痛苦和疲惫。

齐浩叹了口气，转身进了里屋，仍能听见客厅的声音，但总归看不见了。

“我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地下室，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高高的小窗，不知道过了多久到了晚上，有人进来给我眼上蒙了布条，将我拖到了外面，上了一辆车，周围都很静，好像只有一辆车在行驶。后来有个人又把我拉下车，拖着我进了一片麦地，我感觉到可能要把我在那里杀死，就拼命挣脱开来，戴着眼罩我什么都看不见，双手也被绑着，只好拼命的跑。”

齐可儿双手握紧，眼神不知道盯着哪一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撒谎，但警察这一关，必须挺过去。

“跑着跑着，我被石头绊倒在地，蹭掉了眼罩，周围都是黑的，我也分不清方向，找不到路，依稀感觉是在一个小山丘上，我就往山下跑，不知道都了多久，我就看见了一条路，两边种着行道树，还有涂着黄色颜料的石墩子。”

齐可儿想着方毅带她下山之后的那段山路，她虽没有看见，可路大多都是相似的，无非就是那些东西。

当时路上没有灯，但有很多拐弯之处，不熟悉情况的人是万万不敢开夜路的，往来根本没有其他车，可见其偏僻。

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亮着的地方只有方毅开的远光灯照亮的一片，可齐可儿当时还窝在袋子里，根本什么都看不见，直到上了国道大路，路灯的光才透过车窗洒进来，驱散无尽的黑暗。

齐可儿那时才知道，光，原来是那么有安全感的东西。

“我不敢在乱走，找了一处草多的地方，藏在那里等车经过，我一夜没睡，直到天亮时才有车经过，我赶紧拦下来，幸亏车主是个好人，同意捎我到市区，我也才知道自己到了夷市，我用他的手机才联系上爸爸。”

齐浩完全没有预料到齐可儿会撒谎，他那里接过什么电话？当下心生疑惑，可他宁愿糊里糊涂，只要女儿平安即可。

“你说你挣脱开来逃走了，那个人没有追你吗？”

沈沅的神色不带任何人情味，看着齐可儿的目光更是冷酷，仿佛女孩只有15岁，又有什么样的惨痛经历都没什么不同。

“我只顾着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追上我。”

说着齐可儿的语调有一些慌乱，甚至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

沈沅有所察觉，紧接着问。

“那你有没有看清那个中年男人的脸？”

“我看到那张脸了，但当时头很痛，迷迷糊糊地，我现在想不起来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齐可儿虽说不愿回想，但她真的好想回忆不起来，好像缺失了一般，断断续续。

“周围呢？卧室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你看到了吗？”

“有，面对床的那面墙上，有一副巨大的油画，大部分都是红色和橙色，我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它。”

其实齐可儿也是第一次见那么大的油画，红色，那么鲜活，又赤裸裸的。

“你说在地下室有人进来给你绑了眼罩，那人你看清了吗？”

李凡柯问得很是急切，无比希望能得到什么突破口，着实齐可儿描绘的画面都太破碎了。

“没有，那个人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地下室又没有开灯，我更不敢细看，他伸手给我绑眼罩的时候我都吓懵了。”

“第二天早上你上了车之后，为什么没有报警？”

“当时我知道自己不在安市了就很害怕，我从小就生活在安市，没去过别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车主靠不靠谱，就只是给父亲打了电话。”

“如此说来，你又是如何回安市的？”

沈沅边问边给李凡柯使眼色，偏头扫了一眼里屋。

李凡柯会意，起身进了里屋。

“齐先生方便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