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一边啃苹果一边问：“小伙子，这女娃是你对象不？”

程轶咳了两声，看向宋颜颜。

宋颜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高中生谈恋爱是可以堂而皇之说出来的事吗……

老大爷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说道：“那有啥不好意思滴？搁我那个年代，你们这么大都可以结婚啦。”

程轶侧头，捞起宋颜颜的手：“嗯，是我对象。”

老大爷十分得意地笑：“我就说嘛。现在能尽心尽力照顾别人的可不多咯，女娃是个好娃。”

“颜颜。”他侧头叫了一声，“能扶我下地么？”

“啊好的。”宋颜颜站起来，却手脚忙乱，“我、我该怎么扶？”

老大爷在旁边帮腔：“你把床摇到最高，然后就好下来咯！”

宋颜颜跟着他说得做，果然摇到最高之后，程轶挪一下腿就能下地了。

“谢谢！”她冲着老大爷说了声。

程轶脚刚落地，却捂着腹部“嘶”了一声。麻药劲过之后更疼了，随便一动就扯到伤口。

听他吸了口凉气，宋颜颜更是不知道该做什么，还是程轶说了句“没事”。

她扶着他的胳膊，陪他一步步艰难地挪出去。

走到门口，程轶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宋颜颜疑惑地看向程轶，不是出去散步吗，怎么走到这里就停下来，体力受不了？

程轶看向旁边。

宋颜颜看过去，是病房里的卫生间。

“要、要我帮你吗……”宋颜颜觉得上厕所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应该也挺困难的。

程轶抿直唇线。

下一秒，门“砰”地在她面前合上。

她在原地尴尬：“哦，好吧，原来不用啊……”

宋颜颜在外面足足等了好几分钟，程轶出来的时候，额头上还带着几滴汗珠。

宋颜颜劲儿太小，程轶也不敢把太多重量放在她身上，走得十分艰难。

往回去慢慢挪的过程中，门口突然热闹起来。

程轶艰难地回头看，发现班主任竟然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班里的同学。班主任手里还拿了个果篮。

同学们见程轶正被宋颜颜扶着，欠欠儿地起哄了一声。

班主任回头笑着训斥他们一句：“行了，在医院里，大家都安静点。”

同学们还嬉皮笑脸的，对着他们挤眉弄眼。

程轶慢悠悠坐到病床上：“老师好。”

老师打量他几眼，犯愁地叹了口气：“伤得怎么样啊？”

程轶答道：“没什么事，慢慢恢复就好。”

“唉，一听说这消息，可把我吓坏了。”老师皱着眉，“还赶在高考之前出这事，这离高考也没多久了，得耽误了吧？”

程轶垂眸：“我也……不知道。”

老师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赶紧安慰：“没事的，人没事就好，今年考不了，明年还可以再考嘛。”

“……嗯。”

“没事，别失落，明年考状元也是你的。”

“状元？”隔壁老大爷听见，转过头来，“这小子这么厉害呢？”

不等老师说什么，旁边的同学已经帮他吹起来了：“那是！我们程哥牛得很！放弃B大保送，就要自己考医学院呢！”

老大爷张大嘴，一连哦了好多声：“没事的！有他对象照顾他呢，肯定恢复很快！”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宋颜颜。

宋颜颜：“……”

班主任表情怪异，而同学们马上就要高考，高考之后就不是高中生了，根本不在意老师，又起哄成一片。

宋颜颜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她无助地看向程轶，向他求救。

程轶心里刚才那点郁闷也一扫而空，他牵着唇角，语出惊人：“大爷说的是。”

“噫——！”

“哇哦——！”

同学们鼓起掌。

班主任揉了揉额角，暗叹真是管不了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卷子，放到旁边小桌上：“这是各科老师让我给你带的，如果你还有精力，想努力一把，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