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青这一声“不会出事”刚道完整，楼外便是轰然一声响。人声静不过一瞬，便骤然炸开，持久地响彻到耳边，声势浩大，却听不清晰话语。

——出事了。

许照洲与万青对视着的目光一顿，他回身看去，陈家熟水前的街中心围聚起一圈又一圈的人。许照洲从窗口往下看，心口往下一沉。

万青说道：“主子，好像有人……”

许照洲未及听完，便转过身朝外走去。

跑上几步跟上，万青内心略微错愕：“主子？”

许照洲快步走出了阁子，阁间的门教他合得微震，他皱眉说：“春草为事不计较后果，若与罗升之间当真有何仇怨，怕是不会错过眼下的机会。”

他们下了楼梯，穿过大堂，万青说：“主子宽心，有长瑞在其身侧，不会有事的。”

许照洲不知想起了什么，微微抿了抿唇，说：“长瑞看不住的。”

先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拢着的人群已经渐渐地疏散开，眼下只稀拉围了一个圈。许照洲一眼便望见了刚跨出陈记熟水门槛的柳萌初，长瑞跟在她身后。

柳萌初似乎并未含着参热闹的心，眼光只匆匆往人堆里一瞥，便继续往阙楼的方向走。

“主子！”

没行几步，柳萌初便发现了站在人外的许照洲。

他着着圆领白袍，只窄腰间绣着祥云纹的图样，负手立着的样子好看极了。

柳萌初几步便跑过去，看了看买来的熟水，又仰头看了看他，压着喜色小声道：“主子，您真的很想喝熟水啊。”

许照洲隔着帷帽的一层纱低头看她，淡道：“我同你说我要喝熟水了么？你便这样冒然跑下来。”

柳萌初一愣，还没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长瑞便上前道：“主子，范太医在此处。”

许照洲随他走过去。

街心中间，范正半蹲在地上，膝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人。他伸手去触那人的脉搏，又转而去摸他的颈侧。

有个妇人看来约莫三十好几，脸上布满的干涩的泪痕，她焦急地问：“大夫，大夫，我相公如何了？”

范正用手背贴了贴他冰凉的脸，问那妇人道：“像这样忽然昏厥的状况，尊夫此前经历过多少次？”

妇人忙答：“这还是头次，不过前几日他有念叨着这胸口不舒服……”

妇人说着便哽咽起来：“大夫，我丈夫可有事？”

许照洲看着街心的情景，问长瑞：“范正如何在此？”

长瑞道：“这妇人与其夫在街上走的好端端的，她的相公突然晕倒在地上，引来了不少人。范太医恰巧在附近，便赶过来瞧了。”

柳萌初道：“主子，这也是您的好朋友吗？”

许照洲说：“这是大皇子身边的太医。”

“皇子？”柳萌初讶然，“方才留您的那一位，是大皇子？”

许照洲看了看她，嗯了一声。

柳萌初弯了弯眼睛，得意道：“咱们照洲可真招人喜欢。”

“……”

“让一让，让一让！”

有青年抬着担架往这儿跑，口里还喘着气，一人道：“把人放上来吧，不管怎么说先把人送到医馆去！”

范正膝上一轻，他站起来道：“尊夫应当患有心下痞之疾，且先送去医馆瞧一瞧情况。”

昏倒的人被两人抬着上了担架，那妇人去突然扑通跪倒在地，伸手拽住了范正的宽大衣袖，哭着祈求道：“大夫，大夫啊，求您救救我的相公，您医者仁心，您医术高明，一定要救一救我的相公！”

范正俯着身子说：“我虽能救，但此处也无针无药……”

“您能救，您能救！”妇人激动地叫唤了两声，松开手把额头往地上磕，“您同我们一起去医馆！您救救他，救救我的相公啊！”

范正忙将她扶起来。

他倏然抬头，往阙楼的三楼那空空的窗口瞧了一瞧，然后道：“走罢。”

人群便慢慢地散开。

四人回身往阙楼走。

柳萌初揉了揉心口。

长瑞皱着眉道：“这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