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姑娘，你回来啦。”老管家迎上来。

柳萌初抬袖往额上抹了一把，停下步子道：“管家。”

“诶。”老管家笑眯眯地应了一声，他抬起头来关心地打量了她一眼，说道，“春草姑娘这是回来敷药的？”

柳萌初点了点头，询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事是有事，但这敷药可耽搁不得。”老管家好说话道，“那咱们边走边说吧。”

柳萌初再点了下头，两个人一齐往府医处走。

老管家走了几步，便扯起闲话来：“春草姑娘是哪儿的人？”

柳萌初一愣，想了想才答道：“怀渠县人。”

“怀渠啊。”老管家进而又问，“是几年出生的啊？”

柳萌初过了会儿也没答，说道：“您要说的，便是这事儿吗？”

“瞧我，春草姑娘千万莫介怀。”老管家说着，低下头，从袖间掏出只荷包来，递到柳萌初手上。

柳萌初太认识这荷包了，可里头比往日更甚的重量仍教她一怔：“这是……”

“月钱啊。”老管家抬头看了看天，“这一晃神儿，都是七月天咯。”

柳萌初似乎也教他说得有点晃神，一时没接过话。

老管家扭头看了她一眼，又笑道：“这本来早就该给你的。可前两天也没寻见姑娘的人，这才拖到现在。”

“这不怪管家。”柳萌初迟了一会儿才说，她低下头看了看手上的荷包，问道，“可这……怎么好像比以往要多了很多出来？”

“上回少爷特意吩咐的。”老管家朝她眨眨眼，进而补充道，“就五月末你请了府医的那一回。”

那天她正从秦王妃处领了月钱。

柳萌初垂头把荷包放进怀里。

离府医那儿还有段距离，老管家察觉到这场子冷了下来，又笑呵呵地提起了另一茬儿事：“今天傍晚的时候，我预备带些人给少爷送些被褥、衣服什么的，这都过去四五天了，也不知道长瑞这毛小子有没有记挂着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晒一晒太阳。”

老管家停了一会儿，仍没被接话，便又一拍脑门儿，道：“哦，还得带些吃食去，也不知道大理寺的伙食好不好。”

他正想着再说点什么，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柳萌初倏地出声问：“好吗？”

老管家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漏听了什么。他教这不明问题问住了：“什么？”

柳萌初张了张嘴，思绪却骤然像被岔开般，她摇了摇头，笑笑道：“没什么。”

老管家停顿了会儿，也笑笑问：“那春草姑娘可要随我们一道去？”

柳萌初先问：“具体是什么时候？”

“申正时。”老管家答。

一阵风迎面吹过。

柳萌初张了张嘴，问道：“怎么去得这样早？”

老管家说道：“这不早点去早点放心么？”

说完，老管家像是才会到她的言外之意：“怎么？春草姑娘不巧？”

柳萌初埋头理了理方才被风吹乱了的衣摆，摇摇头，答道：“不巧。”

她有些犹豫地再开口道：“能不能晚些时辰去？”

老管家笑而不语地望着她。

柳萌初忙保证道：“也不用晚很久，半个时辰便够了，这样好么？”

“好呀。”老管家眼睛一转，脸上布满了笑意，“实则没什么好急得。既然春草姑娘想去，那等会儿也无妨。”

柳萌初缓了一会儿，又周全地说：“若酉正时我还未曾回来，那您便行，不用再等我了。”

老管家笑着应了。

府医处就在眼前，眼见她就要进屋了，他又在后头问了一句：“春草姑娘午饭可要在府里用？”

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老管家摇了摇头，叹了声气。

——

东郭街上的醉仙阁申初时才可往里纳客。

柳萌初在绣春间与花如意吃过午饭，在花如意下楼处理过事务的空隙里拖着一把椅坐到了水漏边，一眼不眨地看着刻度上的水位，耳朵里面听着“嗒嗒”的滴水声。

可她似乎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