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就是她！”

管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刘氏带着管事和贴身丫鬟到了兴会园，不免要与妇人们招呼，这之间耗费了不少时间。后又到了坞水亭，一问才知方才发生的情况。

可算找着了人，刘氏见了柳向卉被人拿匕首抵着，险些两眼一抹黑，直接昏倒过去。

“娘！”柳向卉爆发出哭声，她的眼珠子死死地向右偏移着，一动也不动，只牢牢地将刘氏锁定在自己的视野内。

她不敢去看面前那摘下了面纱的脸。

虽然她的脑海已经被这张脸全须占据。

“娘……”柳向卉的哭声弱下来，眼泪一下子变多，她几乎绝望地说，“救我……救我。”

刘氏教丫鬟扶着，全身的力气几乎都压在了丫鬟的手臂上，她用手指指那正为凶的背影，说：“你就是绣春间那偷了请帖的绣娘？你在坞水亭中乱言自己的身份、哄骗众人，如今又劫持我的女儿，你究竟有何目的？”

教她指着的人没有丝毫反应，纹丝不动，像被定格住的空空躯壳。

唯一正面着躯壳的柳向卉的泪水却越流越多，最后几近干涸，哭泣的表情放大痛苦与胆颤。

因为她深知，这不是躯壳。

刘氏的指尖开始慢慢颤抖，她推开扶着自己的丫鬟，仍对那抹背影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放了我女儿，你想要多少银子我就给你多少银子。”

柳向卉的胳膊被拉住，她被这股力道带动得全身朝前，在她以为自己就能够逃离时，身子又骤然后退。

“别搬救兵啊。”

柳萌初将柳向卉锁在自己跟前，仍拿匕首抵着。转身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对那小跑着远去的丫鬟说话。

见丫鬟骤然停住，柳萌初不由地笑了一声，才将目光转到刘氏身上。

刘氏早已在看她。

柳向卉轻声地呜咽不止，刘氏在看柳萌初，她把一切都忘记了。

忘记了。

抛到脑后去。

包括那得了令欲悄然跑出去喊人而被迫停止的丫鬟接下来做的请示。

柳萌初却什么都不能忘，她手上作力，让柳向卉本能地惊叫，好打破这方天地里无声的寂静，然后唤回所有飘远的神思。

柳萌初对刘氏说：“你方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什……”刘氏嘴唇嗫嚅，还愣怔着，“什么？”

柳萌初没有耐心重复，让柳向卉又尖声叫一声，让她不住地求救。

如黏胶瞬时失效，刘氏的眼珠可以动，她又看见了柳向卉。

“算，自然算数！”她连忙朝柳萌初道。

“那可得白纸黑字地写清楚。”柳萌初勾了下唇角后说。

“可这里没有纸笔。”刘氏急忙说，“我让丫鬟去拿如何？”

“何必这么蹉跎人。”柳萌初说，“等会儿补上就是。”

似乎明白刘氏关心什么，柳萌初空着的手拍了拍柳向卉的肩说：“这人……我可以先放。但可不要因此不给我条子啊，因为我能威胁到她生命一次，我就能做到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

刘氏点头。

柳向卉的眼睛慢慢睁大，哽咽声也渐止——随着施加在她身上力道的减轻。

但下一瞬，她又被熟悉的绝望感笼罩。

柳萌初又把她重锁回来。

抱歉地笑笑，柳萌初说：“夫人你也是，怎么也不提醒我还没说具体的数额？”

刘氏的心也重新被吊回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见了自己女儿侧脖上的红痕。她说：“你要多少都可以。”

“夫人果真阔气。”柳萌初满意一笑，但还是不确定道，“你娘俩儿全部的资产可以么？”

“……”

柳萌初说：“不要认为它不现实。过一会儿你就要准我查账，然后把你名下的田产啊庄子啊……全部过到我名下。你们所有的银子全部归我，所有首饰衣服也是如此。”

“一样、件都不可以给自己留下。包括眼下身上正用戴着的。”柳萌初又补充后再度确认，“这样可以？柳向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