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闹脾气了。”

在她的语气中，李斯遥仿佛是一个讨压岁钱讨不到而在闹矛盾的小孩子。

李斯遥忍不住轻轻地笑出声。

看，这就是所谓成熟的大人惯用的伎俩。

粉饰太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大家照样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让您失望了，我是认认真真，真情实意地想要早点脱离你们的掌控。”他无所谓地甩甩手，“你们也不用假惺惺地担心我有没有钱花，反正没有你们我一样过得很好。”

“你非要撇得这么清，我们可是你的家人。”

“雯遥也是我重要的家人。”

“她去世了！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去世很多年的人斤斤计较，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处境。”说到动情处，尹音也在极力地控制自己的声量：“自己的丈夫出轨，几年后小三带着孩子找上门，你要我怎么办？我原谅你爸爸，接受李雯遥还不够吗？你还要妈妈做到什么程度？”

李斯遥抿着嘴唇，没答。

“怕你爸爸被处分，我还要对外说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她要什么我给就什么，就因为我没办法真心地把她当成李家的一份子，我就该成为恶毒女人的代名词吗？”

“我从来没有奢求你们能献出什么多余的关怀！”他讥讽，“你当初态度那么强硬地把我送出国，不就是看不得我对她好。”

“别和我提你们大人间的无奈和逼不得以，我不是你们，理解不了。”

尹音慨叹：“因为你年纪还太小了……”从来都只是呆在象牙塔里面的孩子，即使她把话挑明摊开，又能懂什么。

“即使我到了和你们一样的岁数，也不会活成你们这幅失败的样子。”他笃定地说。

“李斯遥，我等你很久了，不是说一起吃饭的吗？”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的顾萧在两人之间插话。

尹音迅速地隐藏自己的情绪，换了一副表情，“你同学吗？”

“阿姨您是李斯遥的妈妈吗？你们长得很像啊，阿姨真好看！”

“谢谢。”尹音露出笑容。“你们不是要去吃饭吗，赶紧去吧。”

“好的！阿姨拜拜！”顾萧甜甜地打完招呼，拉开一段距离后，她低声问李斯遥：“你和你妈关系不好啊。”

李斯遥如有实质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其中有警告的意味。

“别误会，我没其他的意思，就是远远地感觉你们在争执，你又一脸的不耐烦，就想帮你而已。”

“你出现与不出现，区别不大，我自己也能搞定。”

顾萧低下头，露出沮丧受打击的表情，“我也没奢求你回感激我什么的。”她抿着嘴唇，泫然欲泣又极力憋着。

李斯遥见状，瞬间眼睛瞳孔地震，“喂，你不会要哭了吧。”

搞什么！他也没说什么很重的话，到底怎么打击到顾萧了。

“没、没什么。”怕是被发现，顾萧忙将自己的脸扭向和他相反的一边，手微微挡住眼睛。

“……”这分明就是很有什么！

李斯遥微微张嘴，扭头望天，烦恼地紧闭起双眼。

“骗你的！”顾萧忽然仰头望他，双眼无比干净，哪里有泪水的痕迹，“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

“shift！无聊！”

“哈哈哈，谁叫你这么好骗。”

得知顾萧没事，李斯遥顿时轻松不少，但这样的无聊行径使得他懒得再搭理她。他推着车四下逡巡，发现有几个戴着红色校牌的在校生浑水摸鱼摸了出去，校门口的两个保安正在窃窃私语，显然根本是没有尽到自己的义务。

正是放学的高峰期，乌泱泱的都是出校门的同学，进校门的同学则显得突兀显眼。

李斯遥看见叶前前手中提着打包盒，正从两个保安的面前经过，被保安眼尖地拦住，保安低着头教育她。

“怎么突然不走了？”顾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哦，怎么学校是不让打包进校的，前前也不遮掩一下，保安肯定不会让她进校的。”

李斯遥好奇，叶前前是会选择直接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