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竹，未央学院中最自卑的杂役。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瞧不起他，很多的时候他不愿照镜子，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愿看见自己那张黯淡无光的脸。

这一天，柒竹正小心翼翼地走在白雪纷飞的路上，突然看见一个陌生的杂役，一脸嘲弄地扛着一个扫把，漫不经心地从对面晃来。

那个少年即使扛着扫把，即使他同柒竹一样穿着粗重的蓝色棉袍，可他的样子却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低人一等的杂役，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眼中笑意盎然，他的神态中更是有一丝洋洋自得，放佛身为一个“杂役”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一样，他甚至能凭借杂役的身份去轻视来来往往的学徒！

柒竹盯着少年的眼睛痴了，他很想一直看着那个少年，可是习惯的力量却是他不由得埋下头来，他不愿任何人看到他的样子，更不愿那个漫不经心的少年看见自己。

他弯着背，低着头，尽可能低调地与少年擦肩而过，正当他暗暗庆幸少年没有看见自己时，柒竹一个不小心撞在了一个瘦弱学徒。

柒竹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撞上大哥的.......”

柒竹说着，额头上也跟着露出很深很长的皱纹，似乎一惊之下那些皱纹也像是在惊恐万分地道歉赔礼。

那名瘦小的学徒一见着柒竹惊慌不已地样子，非但没有原谅，直接就是一耳光扇在柒竹的脸上，接着指着被柒竹撞着的肩膀厉声说道：“你知道我身上穿的是什么吗？”

柒竹连连点头，嘴里还是一个劲地赔礼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啪！”

瘦小学徒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听到响动，杨晨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刚好看见那名瘦小学徒的手扇中那名杂役的脸。

“你弄脏了我的衣服，还弄脏了我手，你说该怎么办？”

“对不起，我帮你洗。”

少年的手再一次扬起，不过这一次他的手却没有打下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脚猛地一踹，将柒竹踢到在地。

杨晨皱了皱眉，不说一句话地离开，他倒不是不满学徒的不依不饶，而是他十分不满柒竹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

学徒一步步走进，凶狠地说道：

“这次给你一点教训，下次可没有这么轻松了，你滚吧！”

柒竹如蒙大赦一般，连忙说道：“谢谢，谢谢，下次我一定不敢，一定没有下次。”

杨晨一边筹划着晚上的安排，一边向着雪门广场走去，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杨晨远远地就看见，长相丑陋的一怜正扛着一大袋东西走在自己的前面，一怜的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几个学徒，正一脸坏笑地对着一怜的背影指指点点。

跟着一怜的学徒中，有男有女，都是清一色的中级学徒，而且脸上都挂着戏弄的表情，从他们一张一合的嘴，不难看出，此刻他们正是在说着什么难听的话。

突然一个学徒跳到了一怜的前面，伸手想要揭开一怜脸上的面纱，一怜一把将那名学徒的手打掉，怒视着挡在前面的学徒。

“哟！未央学院中的鼎鼎有名的美女，原来火气这么大，我们看一看你的脸都不可以啊？”

“就是，你的脸长来还不是给我们看的，你又何必蒙上面纱呢？你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反而会更加激起我们的好奇心。”

“人说丑人多作怪，一怜你可别不识抬举啊。”

嘲笑的话语越来越浓，杨晨轻笑一声，随即离开，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欺负别人的事，杨晨也是信手拈来，更何况这些人不是针对他，一怜他也只是见过几次，他又何必强出风头。

学徒欺负杂役，在这里天经地义，杨晨不想去管，也管不下来，试问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能抗衡沿袭数千年的传统呢，杨晨明白，所以很多的时候，杨晨都是选择置身事外，他来这里，并不是想成为一个万人敬仰的英雄，他只是想不断地提高自己的修为。

入夜，风啸星暗，杨晨带着身上不多的钱财，偷偷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