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小姐来了。”彩佩把茶放在桌上，小心地说。

明月正对着名家字帖临摹，听闻此言，笔锋顿了一下。

又来作何？

很快，一袭粉衣夹着淡淡的脂粉香气进入了屋子。

“姐姐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明玉转了半圈，衣袂飘飘，虽然姿色不算太出挑，但粉色的衣服和她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和谐而美丽。

“挺好。”明月低头继续临帖。

“我也觉得极好。”明玉把玩着衣角，瞥了眼明月的字迹，“这是去年外祖母在我生辰时送的一块料子，本来放在库里，我和母亲都已经忘了，谁曾想昨日夜里看管库房的人来报，说是捉住了一个贼。”

明月依旧低头临帖。

“那小贼不是别人，”明玉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正是姐姐房里的素儿。”

明月提笔的手一顿。

她终于抬起头好好看着明玉。这个只比她小一岁的妹妹，从小就和自己争这个夺那个，无数次两人闹的头破血流，直到上次明月被明玉用石头砸破脑袋，昏迷数日，两个人各自都有所收敛。

父亲在家，明月占上风十之一二，父亲外出时，明月占上风一次也无。

这几日，父亲并不在家，明月不打算硬碰硬。

这素儿才来明月房里五日，且又是母亲采买来的，明月不打算出头。

“该怎么处置，全由母亲做主，母亲只管发落了即可。”

“姐姐说的轻巧，敢情不是你指使她去行窃？”

“妹妹意思是……我看上了你这布料还要用偷的不成？”

“这不是我说的，这是素儿说的。”明玉斜睨了明月一眼，“母亲问完素儿，自会来找你。”

明玉说完，迈着轻盈的脚步离开了。粉衣与脂粉香气越飘越远，明月放下了笔，走进了院子里。

寒露将至，天气已经转凉。

素儿常常红肿着一双手，明月赏给她的衣服料子，她从来没有穿过。她和之前的那些丫头都不太一样，她少言寡语从不搬弄是非，也从不偷懒耍滑，印象中总是勤勤恳恳在默默做事。

这样的一个人，出于什么样的缘由会偷了东西而且还要假说是自己的主人授意的？只是脱罪之辞，还有另有隐情？

陆夫人很快带人来了明月这里。

陆夫人是明月的继母，在陆家人眼里，她一直是一个端庄持重、温婉和顺、体贴豁达的陆家主母。

“月儿……”陆夫人欲言又止。

明月福身行礼，一副不打听不好奇的样子。

陆夫人身边的一位嬷嬷说道：“夫人还心软什么？这些年，夫人包容了大小姐多少错处？任是侯爷随便差人来问，那也是夫人温婉和顺，待大小姐视如己出，反是大小姐一次次变本加厉，欺侮这个，偷窥那个。”

明月抬眼瞥了一眼说话的嬷嬷，原来是陆夫人的陪嫁刘沈氏。

“月儿。”陆夫人过来欲轻轻拉住明月的手，明月不动声色的避开了，陆夫人顺势扶着椅子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月儿，你要什么东西，向我去讨便是，何苦如此来？”

明月见她已经定下了自己使人偷窃之罪，说道：“母亲何意，月儿不明白。”

“大小姐，素儿已经招认，是大小姐授意她去行窃。”刘沈氏说道。

明月一双眼睛盯着刘沈氏，按理说刘沈氏是个下人，明月是个主子。可是陆母早先就对陆家上上下下众人说过，因刘沈氏和她从小情谊就深，故见刘沈氏如见陆母，需得恭恭敬敬。

“素儿说是我的授意，口说无凭。我想要什么，自会问父亲去要，何须如此麻烦？”

“小姐有所不知，这是当今太后赐给魏老夫人，老夫人又体恤夫人和二小姐，才在二小姐生辰之日送给二小姐。这布料自己裁成衣服穿在身上倒也罢了，怕只怕……”刘沈氏讪笑，“若是变卖到铺子里，又被人察觉是皇宫所赐之物，只怕会给符里惹来麻烦。”

“所以，这个时候不是更应该去找素儿查清去向吗？”

“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