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夏嬷嬷，你们是府里的老人了，今天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了，待我回去禀了老爷，你们到时也好做个见证。”说完，陆夫人命令丫鬟婆子收拾东西，令众人打道回府。

明月嫌弃地拍了拍衣服上的抓痕，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发饰。

二人衣冠不整，不便在外久留，于是一行人急匆匆地走了。

临上轿时，明月总觉得被一双眼睛盯着。待她四下张望，又什么也没看见。

……

陆府。

“父亲，你看我的脸都肿起来了。姐姐觉得我哪里不对，直说便是，做什么这样动手，叫我如何见人？”明玉捂着自己发红的半张脸，向陆丰哭诉。

陆丰瞧了瞧明玉的脸，又看向明月，问道：“明月，这真是你打的？”

明月特别不喜欢父亲这样质问她，她的眼神变得冰冷：“是我。”

她仰着脸，目色如灰。

“及笄之人，还能在外面如此动手，真是有辱门楣！”冷冷撂下一句话，陆丰气得踱来踱去。

明月不服气看着他，忽然问：“父亲会说我亲生母亲是短命鬼吗？”

陆丰听她如此提到亲生母亲，更加动了气，颤抖着手指着着她道：“你放肆！”

“父亲也觉得这样不对，是吗？下午姐姐挑衅时，就是这么说的。我觉得我若忍了，不配为人女。”

陆夫人惊讶地问：“张嬷嬷，夏嬷嬷，玉儿下午当真这么说？若真如此，我第一个就去撕烂她的嘴！”

张嬷嬷夏嬷嬷齐道：“奴才未曾听到，奴才只见大小姐对二小姐动了手，夫人回来了，大小姐还不肯松手。”

明月轻笑出声，藐视地看着在场的丫鬟婆子：“真是一帮忠心的奴才。”

陆丰见她犯了错不仅不知悔改还敢口出恶语，怒火攻心，揪起她的衣服去了祠堂。

一进门，明月抬眼便见到“陆林氏”的牌位，忽然就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童，眼眶瞬间红了。

陆丰气急败坏地说，“你母亲是冰雪一样的人儿，待人向来和颜悦色，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孽障！”

“父亲觉得我是孽障，那我只能是孽障。”明月的声音明显已带了哭腔。

“你顽劣成性，自甘堕落，你真该天天来这里跪上一跪，好好反省一下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因为提到了陆林氏，陆丰情绪激动，扔下最后这句话就走了，一直走到书房，把自己关在里面不肯出来。

祠堂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外面似乎起风了，秋天的风一点也不温柔，吹的祠堂的窗户噼里啪啦乱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月隐约听见有人嘟嘟囔囔的声音。

明月想要仔细分辨，怎奈那人吐字不清，怎么也听不出在说些什么。

外面似乎下起了雨，嘀嗒嘀嗒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响着。

门外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明月以为是父亲去而复返来察看她是否好好跪着，赶忙正襟跪好。

只听“哐”的一声，门被一把推开！

明月被粗鲁的开门声吓了一跳，回头看向门口，只见是一个喝醉酒的粗使杂役。

那人醉醺醺的，不清不楚地嘟囔着什么。

明月出于本能，小心翼翼站起来，怎奈膝盖跪了太久，又酸又麻，不能立刻走路。

明月心里疑惑：院里的杂役，为何会喝醉了酒来到这里。

“臭婆娘，今天怎么没给我捶腿啊？”醉醺醺的声音如同呓语，那人似乎以为自己回了家，明月却被这句话吓得心惊肉跳。

他迈着凌乱的步子，朝着明月走来。

明月慌忙向后退着，心里突然充满恐惧。

忽听远处传来丫头婆子的声音。

“这个六生，三天两头在园子里喝酒赌钱，早就提醒过他可能出事，你看，今天喝醉酒被二小姐瞧见了。二小姐说了，谁把六生揪出来，有赏钱。”

那声音由远及近，像是直奔祠堂而来。

明月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忙忙想去门口，却在想到“二小姐”时，心里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