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暗亏，又岂是他能想象的？

明远向父亲行了一礼，道：“怕是……难以说服明月。”

陆丰听到这些话，想到明月多次忤逆于他，冷冷的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她有异意？”

明远觉得冬天的风似乎穿过窗户吹到屋子里来了。

明玉可以反对的事情，明月却无力反对，这算是什么道理？他又想到最近听闻有人又给陆丰送来一位娇妾，怕是陆丰早已将母亲忘了干净。

明远未置一言，冷漠写在了脸上。

“就这么办，你去说服她。太子不是别人，身份尊贵，明月虽是嫡女，是高嫁，一定要让她收一收那性子。”

陆夫人道：“月儿自幼聪慧，定不会因为使性子使母家蒙羞，给陆家招致祸端的。”

陆夫人不出口还好，一出口陆丰气不打一处来，只听他生气的撂下话：“她若是真如此，她便也不配做我陆家的女儿！”

明远的眼神冷冷的扫过屋内众人，最终什么也没说，行了一礼告退了。

从正厅到明月的院子，约有二百七十步，明远每一步都走的异常忐忑。

他是否应该开口？明月本就不易，以后到了太子府，岂不是更加没有自由？

冬日的暖阳照在他的身上，他却并没有觉得暖和一些。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和明月再也没有体会到过有人关爱的体贴与温暖。

犹记得明月不过一岁，陆夫人嫁入陆家。别人告诉明月要称呼陆夫人母亲，明月总是甜甜地喊一声母亲，她从小没有见过娘亲，以为这便是娘亲了。

陆夫人长袖善舞，明月虽然吃过暗亏，但总是喜欢亲近她，且那时陆夫人知道父亲疼爱明月，从来不敢当面做什么动作。明月一直自己自顾自的沉浸在幸福中。

直到明玉出生。

明玉出生后，明月发现，原来母亲还有另一面，那是呵护备至、含在口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碎了的小心翼翼。明月伤心过，失落过，小小的明月脸上挂着泪珠，问明远，“为什么母亲更喜欢妹妹？为什么母亲不喜欢我？”

由于陆丰的示意，那时候，府里没有一个下人敢在明月面前提先夫人的事。

明远心里也是憋闷的难受，便带着她来到祠堂，指着陆林氏的牌位，告诉她，那才是我们的母亲。

那是明月第一次来祠堂，第一次见到母亲的牌位，她脸上还挂着委屈的泪珠，见到母亲牌位的那一刻忽然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只是盯着它。

她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忽然就理解了很多事情，她不再上赶着去围着母亲转，更多的时候，她喜欢把自己圈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后来，她的丫鬟频繁出事，伺候的人越来越少，她终于明白，母亲并非良善。

明远转眼走到了明月的院子，园子里两道艳丽的影子，正在喝茶聊天。时间仿佛静止了，她们脸上洋溢着笑意，似乎相谈正欢。

明远轻轻清了清嗓子，让她们觉察到有人来了，他并没有兴趣偷听闺阁女子的聊天内容。

“哥，回来了？”明月脸上还带着方才的笑意，“那边……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明远说，明玉确实没什么事，只是……

明远心里犹豫怎么开口。他不想和明月说这些，但是如果他不说，肯定也有别人会说，到时候别人又会怎样说呢？倒不如自己亲自说。

明远瞧了瞧明月一张明亮的小脸，道：“明月早已及笄，已然到了婚嫁之龄。”

明远说的很慢，他总是下不了决心直接说出结果。

明月道：“哥哥莫不是不想带我去军营，要将我嫁出去？”她的小脸明媚动人，冲着自家哥哥生气的翻了个白眼。

明远没理会她那些小表情，艰难开口：“今日……太子前来提亲……”

明月俏脸一扬：“我知道啊。整个陆府都知道太子想娶明玉，想来母亲心里必定是高兴的。”

明远心有不忍，但还是说：“明玉另有安排。父亲……有意让你嫁给太子。”终于说完，明远不安地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