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冷眼看着霜儿离去的背影。

舒舒把窗户打开通风，和顾浔靠的太近，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心下一惊，又仔细看他的身体，才发现他浑身上下遍体鳞伤，衣服没一个地方是完整的。

顾浔黑沉沉的眸子里透着隐忍的恨。

“小姐真是性情多变。”

顾浔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舒舒仍旧听到了他语气里极力压制住的恨意。

这第一个攻略对象就这么难，这从前的李舒意怎么会坏成这个样子。

舒舒只觉得那些鲜艳的红让自己喘不过气来，也让自己更加内疚，眼眶微微湿润，轻叹一口气：“你受苦了，对不起。”

顾浔眉头一皱，警惕道：“小姐又有什么折磨我的招数吗？”

舒舒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着他道：“从前我做了太多的错事，但是我现在醒悟了，可能你不会原谅我，但是我会尽我所能去弥补你。”

顾浔的相貌是极其好看的，这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更甚。

舒舒与他对视，心底竟有些发怵，但是她告诉自己，从今以后，自己就是李舒意，李舒意从前的错事就由自己去承担与面对。

李舒意道：“就当我重新做人了。”

顾浔盯了她一瞬，别过了头，闭了眼。

舒舒站起来想往外走，正好碰到了露儿带着郎中进来了。

“大夫，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都用最好的。”

李舒意的声音很好听，如同那珠玉掉入清泉一般清脆动人，甜而不腻，清而不冷。

顾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前几日，二小姐李窈落了水，他正好从莲池路过，立马下水救了人，上来后就对上大小姐讥诮的目光：“你还真是好心，今日你救了她，他日她会救你吗？”

他向来知道大小姐的脾性，便毕恭毕敬道：“救主子是小人的本分。”

当天晚上，就有一众家丁进了他的房间，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然后浑身是伤的他就被扔去了偏院儿。

他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也没有求饶。

只躺在这废弃的房间里，拼命地呼吸。

他要活着，越折磨他，他越不能死，他要有朝一日站在云端，将这些曾经把自己踩在脚下的人，一个一个杀光。

第一个要杀的人，是李舒意。

次日，他一直未进食，晚上有一个好心的家丁进来，是平日里相互照顾的李季，李季给他灌了口水，看着他一身的伤口红了眼：“顾浔哥，你一定要撑住。”

顾浔像是在沙漠里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家丁的手，大口地吮吸他手中的水。

家丁擦了擦眼，哽咽道：“顾浔哥，你对我好，我明日就可以混出府给你买药。”

他奄奄一息，只重重的握住家丁的手，然后昏睡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块碎裂的玉佩，这是那个家丁的。

李舒意在他面前冷声道：“如今你落了难，李窈可曾差人看过你？”

他握紧了那块玉佩，任由锐利的边缘划破他苍白的手指，指缝中渗着猩红的血。

“当日你救了她一命，恩重如山，可今日你都快死了，也不见她记着你这份恩情。”

李舒意当日有多冷酷无情，今日就有多温柔体贴。

顾浔看着房间里陈设着不属于他这个低等下手用度的物件，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包扎好的伤口，还有铜镜中那张坚毅干净的脸，竟突然想起李舒意的那句话。

“就当我重新做人了。”

忽然回忆起那个眼神，坚定而清澈。

不似从前那般轻蔑冷淡。

是不是，真的不一样了呢？

顾浔这样想着，渐渐地睡了过去。

【系统：叮！顾浔好感度+10顾浔当前好感度：-10怒气值：10】

有效果！

舒舒的脚步更加坚定！

接下来她要去的地方，是去救下扔进山里的家丁李季。

完全激怒顾浔的，就是李季的死。

在李季没死之前，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