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扶桑低低应了一声，满满都是心不在焉。

李甘棠道，“要不我们再生一个吧？”

闻听此言，夜扶桑立刻变得慌乱，“一个不够吗？”

“多多益善。”

夜扶桑想要抽回手，李甘棠却紧紧拉住不放，不仅如此，还与他十指交错。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真是想要生孩子，可以去找他。”

“你真的要我去找他吗？”李甘棠窥测着夜扶桑的神色，故意叹气道，“可惜他人在洛阳，远水解不了近渴。”

夜扶桑不说话了，心里有几分苦涩。

“你说，真是让你选，你是宁愿我和你，还是我和他？”李甘棠似笑非笑说完，松开他的手，转身上马。

夜扶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来了精神，比她先一步上马，然后疾驰而去，他的背影有几分慌不择路的恓遑了。

此时，长安一片丽景，华灯争放。

一个月后，正逢端午。天色将晚，已是黄昏。倦鸟归林，炊烟袅袅。

家家开始包粽子，户户门前插艾叶。大街上一阵辛辣的气息。

逢此佳节，夜扶桑更觉孤独。

偌大长安，兰重火不在，苏星河不在，苏明伦也不在。提了十香斋的粽子他也不知道该送谁，更不知道该和谁吃。

徘徊不定间，已经来到了兰亭。那里空荡许多。原本以为已经空无一人，不曾想有个女子正倚门而望。

夜扶桑看到她才猛然记得，兰亭的人都走了，还有一个宫羽是在的。而她的身边也留着三个内侍。

此时，她孕像更显。马上就要临盆。因了怀孕，脸上多了几分柔和动人的光辉，倒是少了冷若冰霜之感。

宫羽正准备关门进屋，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走过一个人来，款款而行。

她原本百无聊赖，看到人心头一触。一手扶着门框，一手轻拢微乱的青丝，看着夜扶桑问，“郡马爷可要来坐一坐，喝杯茶？”

夜扶桑道，“也好。”

于是两人先后进屋，一起落座。

小满煮了茶给两人奉上。夜扶桑看着那杯清茶，想了想问，“一直觉得唐突，也就未曾相问，可时至今日又觉得不问不行。孩子的父亲怎么始终不曾露面？”

宫羽道，“对我来说不重要的。”

“宫姑娘——”夜扶桑还想再问，却被宫羽打断。

“宫羽已经死了。”宫羽看着他一脸认真，“请叫我秦莲衣。”

“秦莲衣——莲衣——是哪两个字？”

“以莲花为衣衫之意。”

“果真人如其名，都是美妙绝伦。”夜扶桑倒也没有夸大其词。

以前的宫羽冷若冰霜，比兰如令还要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现在的她不知道是劫后余生，对人生多了品味，还是即将产子为母，面孔柔和太多。整个人也翻天地覆般，褪尽了身上的芒刺，当真如一朵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谬赞。”宫羽低眉浅笑，“郡马爷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原本也没有，就是四处走走。”夜扶桑道，“眼下秦姑娘即将临盆，待在这里也是让人不放心的。”

“不妨事。小满几个都是尽心尽力的。”

“不如去怀星居吧？那里是我的一处外宅，里面婢女和厨子都无比齐全。秦姑娘去了住的也舒坦，同时也能给我看门。”

“我又不是主人。”

“去了也能当半个主子。再说粮行人手短缺，小满几个正好前去应急。”

宫羽想了想问，“那兰亭呢？”

“先落了锁，空着吧。”

宫羽也毫无异议，于是一行人关了兰亭，来到了怀星居。幸好路程不远，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白归一是在的。他身体里住的是夜扶桑的三魂，跟一个三岁孩童一般。看到夜扶桑就眉开眼笑，来拉他的手，“哥哥——”

夜扶桑道，“给你买了粽子，要吃吗？”

“好。”白归一拿了粽子，就要往嘴巴里塞，夜扶桑立刻拿回来剥给他吃。

三人落了坐，宫羽也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