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新生意了？”

“眼下小麦即将收割。南方水稻也开始入库。我半个月前让他去江南收购粮食去了。”

“你准备如何？”

白归一刚想说，突然看到苏星河身上穿着的玄色衣袍立刻意识到他的新身份，突兀改口，“不能告诉你。”

苏星河有些不太高兴，不过也没有耿耿于怀，他取出几张金票递给白归一，“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白归一看了看，原来是几张金票，数额都是固定的，都是五百两。他数了数，一共十张。

五千两金子，也就是五万两银子。他道，“你哪来的钱？”

“挣的。”

“卖身钱？”

“我身价这么低吗？”

“那是——”

“卖命钱。”

“你的命还没有身体值钱？”白归一有些心疼了，“那你留着，我自己想办法。”

“拿着，去把房子买回来。你的一半，我的一半。”苏星河沾沾自喜，“真以为我不会挣钱么？”

“可我不想你去冒险。”

“谁还能奈何得了我？我说卖命你还真信了。”苏星河复又问，“宅院在哪个位置？”

“三阳街甲字辰号，距离这里坐马车要两刻钟。”

苏星河拉他的手，“真该走了，你也回吧。”

“万事小心。”白归一用小拇指抓了抓他的手心，突然升起浓烈的离愁别绪，“何时离开长安告知我一声，我去送你。”

再依依不舍，也要将他送走了。

当夜，临时将白纸门的人安排在了怀星居，好歹凑合了一夜。次日一早，借了夜扶桑的身份，先回了涂山王府。

李甘棠的神色无比阴沉。

夜扶桑有些忐忑，“这是怎么了？”

“先说一下凉州的情况吧。”

夜扶桑于是事无巨细说了。李甘棠听了嘴唇紧抿，久久无语。他道，“李旭到底派了两个人来传何旨意？”

李甘棠冷冷一笑，于是将白归一离开长安当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一日，夜扶桑前脚刚离开涂山王府，王德谦与林中鹤就前来宣读圣旨。

李甘棠再怎么不屑一顾，面子上还是要虚与委蛇一番的。于是府门大开，摆了香案，将人迎了过去，伏身跪听。

王德谦于是在前院中央，当着阖府上下的面宣读圣旨。

李甘棠越听越是置若罔闻。一堆华丽的词藻，先是恭维了一番涂山王府为高唐所做的丰功伟绩，然后笔锋一转，说起西北狼烟四起，朝中正是用人之际，要李甘棠奔赴战场，为国效力。

他日，待山河无恙，将为入赘的涂山王府的女婿夜扶桑亲自加封，承袭爵位。同时，会钦定李天佑为涂山王府世子，光耀门楣。

王德谦宣读完圣旨，就要李甘棠接旨。李甘棠却不伸手，人也敛正衣裙起身了。她冷冷道，“回去告诉李旭，狡兔死，走狗烹。我涂山王府最后一个男丁已经被他杀死在鸡鸣驿，再无可提马上阵之人。让他另选贤明。”

王德谦的脸色立刻不好了，“清河郡主可是要以下犯上？”

“行啦，王阁老。明人不说暗话，谋逆之事都做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儿的大不敬之罪了。”李甘棠悠然自得开口，“我李甘棠就是再安守本分，忠心耿耿，他李旭也丝毫不信。若不是朝中实在无人能够替他卖命，恐怕两位就是前来抄家灭族的吧？”

“君是君，臣是臣，君有君道，臣有臣纲。”

“何为君道何为臣纲？”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事也就是没有摊到王阁老的头上，您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再说，我李甘棠又不是他李旭的臣子，不必遵守臣纲。”

“清河郡主怎么不是为人臣子——”

李甘棠打断王德谦的话，“那我请问吏部尚书林大人，我李甘棠官居几品，薪俸几何？”

林中鹤不答。就是王德谦也不言语了，老脸涨得通红，片刻后甩袖道，“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可不。王大人可是远近闻名的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