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无比恼火，满腹牢骚。想要去赌坊排遣一下郁闷，只要裴东来跟着去，他就稳输不赢。

开始时他不信邪，故意与他背道而驰，可是月余后他越输越多，这才终于死心。转而只能去青楼寻欢，可是但凡他看上的姑娘，裴东来只要对着她笑一下，孟尝就再也没有办法让她多看自己一眼。

如此，他还能怎么办呢？只好乖乖待在客栈。可是他想不通，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一日，两人夜宿在小清河附近。孟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裴东来，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故意和我对着来是吧？”

“没有。”裴东来靠着老树，饮了一口酒，“我是为你好。”

“老子都快被你逼疯了。这哪里是为我好！”

“你不能再自甘堕落下去了。”

“你一个小屁孩儿，管我大人的事做什么？再说你又是我什么人啊？轮得着你管我吗？”

“我今年都十九，不再是小孩子了。”

“别避重就轻。”

“何为重？何为轻？”裴东来抬眼看他，“走对人生的路才是重中之重。不必追问那些细枝末节。”

“哎？我说——”孟尝头大了，“我是鸡同鸭讲话吗？”

“别骂自己是鸡。”

孟尝拿地上的蒿草丢他，“你才是鸡，公鸡，母鸡，野鸡，落汤鸡。”

裴东来道，“哎，你饿不饿，我去抓鱼，你来生火，我们烤鱼吃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孟尝答话，犹自去了。一刻钟后回来时，他的东来剑上串着两只清理干净的鱼。

孟尝叹为观止，冷冷一哼，“现在的名门子弟都这么堕落了吗？竟然如此轻慢佩剑。”

“可是我也不能轻慢烤鱼啊。这可是我的最爱。”裴东来满脸笑意，将整理好的鱼递给孟尝。

“你怎么不动手？”

“我烤出来的鱼没有你烤出来的好吃。”

“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我烤的好吃。”

“主要是我水平太差，随便一个人就比我强。”

“我看你就是想不劳而获，所以嘴巴才这么甜。”孟尝一边取出各种调料一边咬牙切齿道，“老子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啊？”

裴东来不住点头，“我觉得也是。”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孟尝边放调料边道，“也就是你小模样长得不错，老子舍不得下手。若是换个人，早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了。”

“是吧，带着我多好，秀色可餐啊。看一眼就胃口大开，能多吃两碗饭。”裴东来双手托着晶莹剔透的脸颊，看着孟尝满脸带笑。

“带着你更破费了。我现在穷的叮当响，一个铜板都没有。”

“我有钱啊，要不你跟着我吧？一个人闯荡江湖好无趣，你给我作伴多好。”裴东来看孟尝在往上面洒一种紫色的粉末，他好奇道，“你洒的这是什么东西？”

“紫苏。用来去腥解腻。”

“怎么不用黄酒？”

孟尝不答话了。白归一不善饮酒，就是酒楼吃饭也要对店家再三言明去腥解腻不要黄酒。可是这鱼本身又是腥气浓重，不仔细处理一番，恐怕难以入口。所以他总是喜欢用紫苏。

突然想起来他，孟尝的心情立刻低落下去。半天后道，“我独来独往习惯了。吃完这顿散伙饭，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裴东来没有说话。看烤鱼火候到了，就拿来一条慢条斯理吃着。却是心不在焉，食不甘味。

此时，不远处有两个拿剑的江湖中人在水边，一边洗去脸上的风尘，一边正在说着最新的见闻。

路人甲道，“哎，刘镖头，你听说了没？最新的江湖新闻，从凉州那片传过来的。”

“凉州？大西边。”路人乙边洗手边心不在焉问，“那里有什么新鲜事？”

“白纸门啊。”

这话一出，孟尝立刻朝那边看去。就是裴东来吃烤鱼的动作就凝滞下来。

“白纸门？凉州白氏的人十多年前不是都死绝了吗？还能翻腾出什么浪花？”

“还有一个漏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