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心里想想不往外说，杨芸估计看林国栋呼吸都觉得糟心。

母子俩一并回了家里，杨芸在路上买了些菜，回去简单的做了两个菜。

等到了晚上，她把箱子一拉，里面塞的都是给林数买的衣服。

“这是什么牌子我也不知道，”杨芸随便挑了一套就往林数身前贴，“你这个年纪就讲究牌子，我问了别人，都说是好牌子，你试试，都买的小码。”

林数把衣服接过来，看看吊牌，还挺贵：“我爸给我钱了，我自己也能买。”

“那你买的呢？”杨芸又蹲下身去挑别的衣服，“这都几天了，身上衣服穿的谁的？领子还破了个洞，一股子烟味，去洗个澡再换！”

林数连忙拎着衣服灰溜溜进了浴室，屋子还是老房子，没有热水器，用的还是太阳能。

他自己捣鼓了一会儿，当初热水就胡乱洗了个澡。

“内裤给你挂门上了，”杨芸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新买的，给你洗过了。”

即便是自己老妈，林数还是没忍住脸上一热。他鬼鬼祟祟打开了门，像个兔子似的把内裤拽进去，换好一身新衣服出来。

“换洗衣服塞洗衣机里，”杨芸坐在木头沙发上叠着衣服，“内裤自己洗。”

林数“哦”了一声，自己把自己衣服洗了。

“被子也没晒，”杨芸抱着叠好的衣服走进卧室，“柜子里衣服都小了，回头全给你扔了。”

林数跟着走进去，看杨芸弯腰给他铺床。

“以后准备跟谁住啊？”杨芸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跟你爹去临北我就继续跑长途，跟我住就找个学校，我在边上买个房子，看着你考大学。”

林数抿了抿唇：“我考大学不用你看着。”

杨芸把被子一摔：“那你跟你爹住？！”

“我不跟他住，”林数把被角拉好，“你也不用为了我怎么样，我住校，也能考上大学。”

杨芸听罢，呼了口气：“你还住校啊？”

林数“嗯”了一声：“住校挺好的。”

“住校不还要自己洗衣服吗？”杨芸把被子铺好，又转身去拿枕头，“食堂的饭也不营养，你姥姥以前总说我，哎，现在人走了，也没谁再念叨了。”

林数站在床边，心里不是滋味。

“不说了，”杨芸把枕头一拍，“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儿我陪你去临北，把秋分家里的事情问问，看看他们家怎么说…”

“他们家就秋分一个，”林数压了压自己柔软的枕头，“也没什么要说的。”

“一个家怎么可能就一个人，”杨芸说，“没有父母也有叔伯兄弟，你怎么都是跟他们有关系，我一个外人，得过去混混脸熟。”

林数被她说笑了：“真没必要。”

“你懂什么，亲人还是亲人，以后你要生个什么大病，都得找他们的，”杨芸拉过林数的胳膊，让他在自己面前转了个圈，“衣服还行，挺合身的。”

杨芸像个喇叭似的，在林数面前噼里啪啦了这么一通后又急匆匆地出去。林数站在原地，突然觉得白天被傅值弄得稀巴烂的心情又恢复了昔日的美好。

林数闭上眼睛把自己在床上一摔，困意立刻就席卷了他的大脑。

妈妈能想到最细枝末节的小事，把明天的一切都给安排好。

不像林国栋只会给他钱，杨芸把所有的关心落到了实处，林数只要在旁边站着听她啰嗦，就能吃得饱饱的睡觉。

世上只有妈妈好。

-

隔天大早，林数被抽油烟机的声音吵醒。

卧室的木头门一点不隔音，那嗡嗡嗡抽的仿佛不是油烟，是林数的脑浆。

他乱着头发，汲着拖鞋推开房门，咸香的骨汤味跟成了精似的，扎堆往他鼻子里钻，

好香。

“真是狗鼻子，刚做好饭就起了，”杨芸麻溜的从柜子里拎出两只瓷碗，过了遍水就往里盛面，“快去把脸给洗了，牙刷拆新的，放洗脸池边上了。”

林数洗漱完毕，吃了顿饱饭，又换上了新衣服。他感觉自己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