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印象很深刻，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医生的话有点多，杜康礼貌性的听着。

医生摇摇头，叹气道：“那人是真是可怜啊！我第一次见他是一个人来的，看到片子是肺癌晚期的时候，我给他说让他把家人叫来。第二天他来了，还是一个人，我问他他家人在哪？他说，他们都来不了，让我把结果告诉他就行，我是真难啊！你让我亲口告诉一个患者说，你这是肺癌晚期，已经活不过一年了，我是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口啊！可是不管我怎么说，就是没见到他的家人，后来啊！我想他应该是没有家人的，不然不会这样，我就把结果告诉他了，没想到他倒是很平静，也非常的冷静。我建议他试试中医疗法，也比坐着等死的强。我看他也可怜，我每次来a市就从我一个中医朋友那儿给他带些药，他一开始一个星期来一次，到后来半个月才来一次，最后我没等到他来拿药，想必是已经走了。我见过他无数次，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我就是没见过他的家人。”

说着，医生摇头叹气，“哎！也不知道他走的时候身边有没有一个送他走的人。”

李村的孤寡老人就几个，杜康都认识，出于好奇便开口问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应该认识。”

医生抬头想了两秒说：“好——像，叫李雨！”

那么一瞬间，心里咯噔一下，杜康只觉心脏不跳了。

他声音生硬的问道：“那…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医生回忆了一下：“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五左右，平平常常的一个人，还年轻，也就40多岁吧！但是他总是穿着一件棕色的中山装。”“对了！他有一杆很漂亮的小烟杆，是包了金边花纹的。我告诉他不能抽烟了，他也总是把它拿在手里。”

杜康当然记得那烟杆，那是爷爷留给老爸的，听李青青说，那烟杆后来被李江偷去卖了吸毒了。

怪不得那次回家后就没有看见老爸在吸烟了，他只是拿着他的烟杆却不吸。

看见他喝药，他说是他的老风湿病犯了。

为什么当时自己都没多想？杜康只恨那时自己太年轻。

那么一瞬间，杜康觉得天都塌了，他在也坐不住，起身后握着医生的手说了声：“谢谢您！”

医生奇怪的看着他：“你谢我干嘛？”

“谢谢您！我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杜康转身走了。

看杜康走了还在和同事聊天的小记者忙问道：“康哥，你去哪？”

杜康已经走了出去。

一旁的医生忙说道：“他说他有事儿先走了。”

小记者抱怨道：“怎么他告诉你有事，不告诉我？”

医生耸耸肩：“可能是真有急事儿。”

————

杜康出了酒店就直接开车回了李村，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大晚上。

天上的月亮好亮，满天星秀，照亮了那一条通往坟山的路，月高风清夜，满山都是坟，唯有那一人跪在李雨坟前，好生凄凉。

杜康问：“为什么不说？”回答他的只有这萧条的风声。

是啊！怎么说，王翠吗？算了！

李江吗？为了吸毒他爹他都打的人。

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在忙着谈恋爱。

李青青吗？她还小。

是啊！向谁说？好像没人可以说。

因为没人可说，他便独自承受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