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厚颜无耻，撞就撞了，还死不承认！”旁人也纷纷回神，“况且这尊雕塑可是拥有上百年的艺术传承，他这是触犯了艺术，就该跪下来道歉！”

“没错！”煜少得意一笑，傲慢无比道：“你要是识相一切都好说，要是不识好歹，别怪我告你企图损毁尊贵的艺术品，到时候赔得你倾家荡产哭爹喊娘！”

阮秋死死地攥紧拳头，指节都已经泛白。

就在他心中悲愤，快要妥协之际，忽听一道清澈如流水般的声音响起，“不过就是一尊仿制品而已，倒也不必如此叫嚣。”

话落，现场一片死寂，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了款步而来的慕微希。

“你胡说八道什么？”煜少反应过来，目光中瞬间燃起了一团怒火，“我的这尊雕塑可是从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怎么可能有假？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存心来找茬的？”

“我是来鉴赏的，既然你把它带来了，就该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慕微希居高临下，神色冷然地讥讽：“要是谁都像你的祖辈一样鱼目混珠，那这艺术界恐怕是要完了。”

“你——”煜少气得脸色铁青，鼻子都要歪了。

旁人也是一脸愤慨：“这女人是疯了吗？煜少可是艺术世家的公子，怎么会拿仿制品过来！”

“长得再漂亮，也掩盖不了女人的无知！”

“我说，她不该不会是阮秋的姘头，在这帮他出头吧？”

阮秋脸颊一红，着急辩解：“她不是！你们不要败坏姑娘家的名声！”

“哟哟哟，这就维护上了，还说没有一腿呢！”众人冷嘲热讽，目光戏谑地在慕微希和阮秋身上来回打转。

阮秋气得眼眶通红，歉疚地都不敢抬头去看慕微希。

煜少却得意又傲慢地昂起头来，自觉看穿了真相。

然而下一秒，就见慕微希的神色怜悯地落在他们身上，“无知不是什么罪过，但拿无知当骄傲，就是你们的愚蠢了。”

“你说什么！”

“非要我说得明白才能理解？”慕微希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心地科普：“洛可可时期的雕塑，通常造型纤细，手法细腻，你这尊雕塑仿造的是《起舞》，是形容少女最优雅的舞姿。真正的《起舞》，少女的两条手臂上各自有一丝纹路，那是因为动作而出现的滑动。”

煜少冷笑一声，指着少女的手臂说道：“这不就是吗？纹路虽然细微，却很清晰。”

慕微希挑了挑眉，抬起了自己的手，淡淡说道：“我这是和左手一样的动作，你看看我手臂的纹路，和你的雕塑纹路一样吗？”

煜少和众人一样，下意识看了一眼，目光跟着一变，慕微希淡淡说道：“作品是以真是形象著称，又怎么会在细节上出错呢，静脉血管的方向虽然是正确的，但是手臂的纹路却有一处与真人方向有偏差，这么明显的问题，你们都没发现吗？”

话落，煜少瞳孔骤缩，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是在信口雌黄！”

他绝不相信这是假的，明明父亲从小就告诉他，这是家里最尊贵的珍藏，决不能随意拿出去让人看到，免得被人盗走。

就在众人一脸怀疑的时候，杨老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凑近了那尊雕塑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又调出了手机当中的照片，摇了摇头说道：“她说的是真的，真品流传下来的照片，和你展出的作品的确有细微的差异，因为这作品始终未能展出，也因为这差异太过细微了，按照十八世纪的监测技术来说，的确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就连杨老都亲自鉴定出结果了，就算煜少再怎么不可置信也该知道，这就是现实！

一想到自己年少时始终以这幅作品为临摹的对象，比珍宝还要珍宝，一想到自己像个愚蠢的傻子一样，拿着个赝品出来献宝，他就羞愤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慕微希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还有，你该给刚才那位被你摔出去的少年道歉！”

阮秋闻言诧异地抬头。

“凭什么？”煜少恼怒得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