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部长，这是我第一次见人来的这么齐整啊。”

“事态严重，都很上心。”

“哦，‘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是吧。”

韩舍笑着瞥了一眼身后女子：“是。”

张冕冕抱着宋诚的文件，悄悄观察跟在韩舍身后的那姑娘：跟自己一样二十四五年纪，以她服装设计出身的眼力来看，一米七三，上下浮动不超过两公分，扎着一个发量令人欣羡的丸子头，前面刘海垂下来遮掩额头。瓜子脸，眉骨和山根都很突出，眼窝很深，眼睛大而黑，双眼皮十分明显。鼻子和嘴巴都长得落落大方，并不因为大而显出蠢相，反而颇有大气的优雅。至于穿着，该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吗，因为韩舍从来穿得颇为自由，所以他的秘书也没有过于拘束——偏向商务风格的修身西装，里面是浅灰色圆领衫打底，下身蓝色牛仔裤。虽然自由，但是干净利落。

“你瞅瞅赵云，”这时候，殷茜悄悄走到张冕冕耳边笑嘻嘻地说，“你看她跟韩舍两个，哪里分得出谁是上司谁是下属。”

“啊……”张冕冕向来是很羡慕那些有模样有个性的姑娘的，所以看见赵云那种举重若轻泰然自若的神态不由得一时嘴笨起来，“啊……大概……大概是赵秘书很有气场吧，真让人羡慕。”

“谁说的，我可受不了姑娘家那么强硬，”说着，殷茜一把搂住张冕冕往她圆脸蛋上贴贴，“我就喜欢冕冕你这种软软的好脾气！”

“小张，”宋诚回过头来对张冕冕说道，“你不要跟殷部长瞎胡闹。”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让殷茜不要再捉弄他的秘书。

“切，我们姑娘聊天，你掺和什么，”殷茜冲宋诚撇了撇嘴，她不喜欢宋诚假正经的秃脑袋，也不喜欢他暗地里勾结自己下属、技术研发局副局长秦洪的行为，“还有啊，我的财产损失报表都已经交给你了，你赶紧给我该买材料买材料、该批资金批资金，别整天就知道搞些——”

就在这节骨眼上，殷茜的秘书王子楚上前来制止了她对宋诚的言语攻击：“部长，吃糖。”王子楚年纪比殷茜大两岁，跟做事时常随性的殷茜一比更加持重老成。与其说是秘书，不如说他是殷茜的副手研究员，平日里参与实验的时间比整理日程安排、文件资料还要多些。

殷茜看了眼秘书，想起来他先前说的“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瓜田李下，祸从口出”云云，于是“哼”了一声，接过了王子楚给的水果硬糖塞进了嘴里。

宋诚知道殷茜是要说他背地里组建隐秘部队的事情，如果放任她说下去她必然会嘲讽宋诚处心积虑一万年也比不上龙敖的特战组。所以对于制止了殷茜的王子楚自然欣赏了三分，但终究还是喜欢不起来。

李怀一看韩舍与赵云一言一语、殷茜一行又跟宋诚一行闹得欢腾，便不由得笑着自言自语了一句：“真热闹啊。”

听到这话，李明哲和邢国谭都回头冲他笑道：“看样子怀一是嫌我们垂垂老矣，暮气沉沉了。”

李怀一闻言，知道邢国谭和李明哲跟他开玩笑，不急不慢解释道：“哪里，我是看他们年轻，羡慕。”

“你也不过四十出头，正是大好时候，何必就羡慕那些雏儿呢，”说着，邢国谭扭头向龙敖问道，“我说的对吧，龙组长？”

嘿，老头子怎么胡乱cue人，难不成说这些话是为了暗示爷？

龙敖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笑了起来：“有一分热发一分光而已，终究是得看心力。您瞧殷部长，才这个岁数就已经不思进取了，那自然是不如两位前辈和李秘书的。”

殷茜含着水果糖不想说话，就冲龙敖吐了下舌头。

邢国谭笑了笑，不过因为昨日紧张战况的惨重损失，他的笑容比平日里多添了几分愁绪：“好啦，人都到齐了，该落座的就落座，各人跟好各自上司。”

说话间，安全保障装置接连启动，巨大的折叠防导弹护板将会议室的落地窗遮掩了起来。伴随日光的消失，大厅内光线顿时暗淡，椭圆形长桌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