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冷冷望着正一步一步走向疯癫的夏呈璇，他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就是要和斐然同归于尽，而她的筹码是个比她更疯的疯子。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越来越得意的夏呈璇，差不多的时候，他抬手看了眼手表，然后身后的门就被打开了。

审讯室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白相间横条短袖的男人，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顺毛的刘海刚好到镜框处，显得他特别稚嫩。

严厉和夏呈璇同时看向杨苏，只见杨苏扬了扬手上的手机愣愣地笑了笑：“找到斐然了，他现在在医院接受检查。”

严厉蹙眉：“真的？”

杨苏揣着手机就走进来：“当然啊，我骗你干嘛，你要是不相信出去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

严厉半信半疑，盯了杨苏两眼就走出审讯室去打电话了。

审讯室里只有脸色慢慢变差的夏呈璇和心情无比好的杨苏。

“你好啊。”杨苏抬手跟夏呈璇打招呼，又对旁边的小警官道，“我能要一杯水吗？”

小警官愣了下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起身出去给他倒水。

杨苏双手一拍桌子身子往后仰了仰，无比轻松道：“我大晚上买了一张高铁票就为了营救斐然，结果都没我啥事。”

夏呈璇看着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小青年，眼前总浮现出斐然的影子。

杨苏左右看看像是特别无聊，可审讯室也没什么好看的，最后他的目光就落在夏呈璇的脸上。

夏呈璇也正在看他。

杨苏手指轻敲着桌面问道：“你想喝水吗？”

夏呈璇盯着杨苏没有说话。

杨苏笑笑点点头：“看来，你很生气。”

“你说什么？”夏呈璇终于开口。

杨苏推了推黑框眼镜，食指敲了两下眼镜框说：“你想喝水吗？不如来一杯水聊聊你的故事呗。”

“你要听故事？”夏呈璇笑道，“那你得准备酒。”

夏呈璇话音才落，门外小警官已经端着水杯走进审讯室，杨苏见到后嘴角非常隐秘地勾了勾随后摘下自己的眼镜放在一边。

杨苏双手接过警官递来的纸杯，将纸杯端平慢慢地轻轻地放在桌上再缓缓地推到夏呈璇的面前说：“有故事，水也可以是酒。”

夏呈璇循着杨苏修长的手指望向白色纸杯内的水，好像真的有闻到烈酒醇厚的香味，她嗅了嗅鼻子深吸一口气，似是要将杯中的酒气全数吸入喉间。

“是不是很香？”杨苏问。

夏呈璇绵长地嗯了一声，闭上眼静静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酒香”。

“说说邓远成吧，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杨苏问。

夏呈璇闭着眼，完全被“酒香”熏陶，似乎真的在跟好友喝酒畅聊：“高一入学那会儿，校门口一眼就看见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的他。”她笑了笑，一如二十多年前第一眼看见邓远成的时候如花般美好，“你知道的，少女总幻想着能遇上一场童话般的爱情。”

杨苏点点头，身子前倾手指轻敲着她放在桌上的手背：“我当然知道。”他顿了下又问，“你喜欢他，为什么不说呢？”

“我配不上他。”夏呈璇道。

杨苏“怎么会呢？你也很优秀啊，你漂亮性情又温和，学习不错能力也强，不比任何人差。”

“那是表面上的我。”夏呈璇缓缓睁开眼，眼底微红。

杨苏仰靠眸光微冷：“真正的你呢？是什么样的？”

“怪物。”夏呈璇表情平静。

她知道自己是怪物，她也知道自己和“人”这个词有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她曾努力去控制自己嗜血的本能，但以失败而告终，一开始是小动物后来就变成对同学，朋友甚至亲人的恶作剧。

鲜艳的颜色刺激着她的眼球，浓郁的铁腥味就像浓烈的酒让她沉醉。

她曾一度疯狂迷恋吸血鬼的传说，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哪对吸血鬼夫妻留在人类世界的孽种，以至于对血的迷恋到了变态的地步。

“很孤独吧。”杨苏说，“与众不同的痛苦。”

“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