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的时候已经看见那“别墅”的一角了。

不知道杨苏是不是故意的，他“别墅”的院子里墙面上爬满了各类藤蔓，有常见的爬山虎，藤本月季，也有凌霄，紫藤萝，有的已经卸下美丽，有的进入长期的休眠，还有些仍在寒冷的初冬坚持着它们的光彩。

“好看，但阴森森的。”谭覃飞不禁打了个冷颤。

每一个来过这的人都会给一个这样的评价，徐白，严厉都不例外，甚至有个别的“疯子”在到了此处之后，就真疯了，硬说这间别墅里藏着数不清的鬼魂。

斐然按下门铃，没多久徐白便出来开了门，见到同来的谭覃飞微有些惊讶。

虽然阴森，但杨苏好像还是个特别有诗情画意的男人，院子里的花架上爬着藤蔓，周遭也是堆满了盆景，左右两侧各有一个中型的花池，里头还有夏日莲叶的残影。

进了客厅，暖和了很多，杨苏站在大厅远处跟两人抬手打了招呼，严厉手上还端着两只杯子，香飘四溢应该是奶茶。

房子很大，宽阔的大厅里高立这偌大的书架，架子上摆满了各种书，天文地理，政治历史，化学物理，科学哲理，什么都有，一眼望去，这整面墙壁都是书。

然而除了这令人仰望的实木书架外，宽大空旷的大厅并没有什么其他填充物，一套黑色真皮沙发，还有一超宽超长的书桌以及两站高立着的台灯，加之沙发后面的一块学校黑板大小的白板，这几样已经是全部了，哦，还有零零散散的几张白色椅子。

谭覃飞把整一楼打量完毕，就看见楼上下来一老一少两位女人，她们似乎是刚洗浴完，穿着厚实的棉衣，各自都拖着一双灰白色的拖鞋，走到休息台的时候才看见站在门口处的斐然和谭覃飞。

又出现两个陌生男人，两个女人又瑟缩了下，看向徐白。

徐白：“自己人。”

“哦。”做母亲的要比女儿勇敢些，又看了眼斐然和谭覃飞就牵着女儿的手走下楼了。

徐白和杨苏他们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谭覃飞的身上，大家都极有默契地看了眼谭覃飞又把目光转向斐然。

“听听也无所谓。”斐然说。

他也知道大家想问什么，瞒了这么久，何必现在把他牵扯进来。

谭覃飞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可斐然深思熟虑之后却发现这也是个谬论，既然谭覃飞也是当事人，他在不知事情严重性的情况下是不是更危险？

“杨苏，能跟你单独谈谈吗？”斐然道。

杨苏点头，走向厨房，斐然跟着进去，谭覃飞没动，他听清楚了斐然的话“单独”。

厨房里还有残余的奶茶香，甜腻但美味，斐然把门关上，开门见山道：“你有没有意见？”

“我没有意见。”杨苏道，“不论是爷爷和你想保护好他不把他牵扯进来的做法，还是严厉徐白认为他是最好的鱼饵让他参与进来的观点，我都支持。”

斐然：……

杨苏：“从私心讲，他是唯一一个见过凶手面目的人，我当然希望他能参与进来，并且被我催眠重返二十年前的案发现场。”

斐然眉心一拧，刚要说不可以，就见杨苏一笑继续道：“可从人情讲，他是爷爷亲手养大的孩子，是你这毕生都会一直爱着的人，也是我从小宠着的弟弟，我跟你一样并不想让他再次面对血淋淋的杀戮。”

斐然松开握紧的双拳：“谢谢。”

杨苏勾唇轻笑，揶揄笑道：“天啊，我听到了什么？谢谢？”

“是真的谢谢。”

“我明白，”杨苏向前一步，深邃的目光望着对方同样深不见底的眸子，“可是斐然，你问过谭覃飞想怎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