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之际，赵烟岫站起身，眉眼写满倦怠。秦楚还在沉睡，偶尔还夹杂几声模糊的呓语。

睡的这么沉，也不怕被人卖。赵烟岫这样想，瞧着秦楚缩在沙发上，小小的一团，实在是……可爱？有个声音忽然冒出来，替这句话打了个结尾和疑问，仿佛诱导着她去说出更多的形容词。

这个包间是特别的，临窗，日式风格的装修，清雅别致，屋内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她不喜欢香味，但是对这股暗沉的檀香，并不排斥。

手机屏幕亮了，一条消息蹦出来。

“烟岫同志，什么时候回来？去哪里野了？昨晚等你都等睡着了。”

赵烟岫的手指游走在屏幕键盘上，敲击了几下。

“没事，家里有事，一会回去，不用担心。”

顿了一下，删除，重新输入。

“没事，家里有事。”

说完锁屏还没来得及摁，又几条消息接连发送过来。

“几点到。我去接你，吃饭没有？我给你留了茶茶家的面包。”

“你喜欢的，芋泥馅。”

“烟岫，是不是不开心呀。”

赵烟岫一夜未眠的心被柔柔地包裹了起来，她不是感性的人，坚信理性才是第一位。从她进入大学开始，她就没想过能够有一个交心的朋友，而罗薇，她的室友，总是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着她，即便她是个寡淡的性子。

整理了一下衣服，她望了眼还在睡梦的秦楚，开门走了。

前台是个女人守在那，侧编的马尾辫垂在一侧，纯白色的棉麻长裙及至脚踝，站在桌子旁低头调着一杯咖啡，目光专注，偏头露出白皙的脖颈，优雅而美丽。

“你好，如果205房的客人醒了，麻烦告诉她，我走了。”赵烟岫走上前，礼貌开口。

“好的，慢走，欢迎您下次光临。”闻言，那个女人抬起头，浅浅的笑了一下。

不会下次光临了，再也不会，赵烟岫心里这么想，面上不动声色，转身离开了。

秦楚醒来，已经是十点多了，与其说醒来，不如说是被付小小的夺命连环电话弄醒的。她揉揉眼，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慵懒地撑着自己的下巴。

“小小，怎么了？”

“楚楚，你还好吗？”电话那头的付小小声音犹豫，赵楠楠围着她比划来比划去，不停走着，两个人脸上都浮现着悲痛。

“我？我当然好啊，昨晚那个姐姐可不错了，不愧是你啊，小小，对我真好，物美价廉。”秦楚晃悠脑袋，心情明媚，说起来，那个姐姐呢？走了？怎么脑子里记不起来昨晚的细节了呢？不过也没关系，秦楚想，这不重要。

余光瞥见桌子上那袋烧烤，声音更加愉悦。

“她们这个店啊，还买一赠一，送烧烤，真不错！”

付小小愣了，一旁凑在付小小身边的赵楠楠也石化了。付小小捂住手机，低头看了眼备注，楚楚，没打错啊，声音也对。可是，楠楠不是说，给错了，是烧烤店电话，而且，送外卖的是个大叔啊。脑子里一晃，付小小和赵楠楠对视了一眼，沉痛点点头。

赵楠楠犹如壮士断腕一般接过付小小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讨好的语气。

“是楚楚吗？那个，昨天小小问我电话，我没睡醒，给错了，那是烧烤店外送，而且，送外卖的也是老板，是个……嗯，大叔，你是不是……，你别激动啊，楚楚，人活着比啥不强，别想不开，我们给你赔罪，为你这辈子上刀山下火海。”

“你说那是什么电话？”秦楚彻底清醒了。

“烧烤店。”赵楠楠心虚，抓着付小小把手机挪开老远。

“老子说什么漂亮姐姐上门还这么实惠，搞不懂还以为老子开了啥至尊会员呢。”秦楚长呼一口气，意识开始清晰，她想起来了昨晚的赵烟岫，终于明白了那些推拒。还有自己抓着人不放，在人怀里哭着嚷着对方不是人。她的耳朵有些红了，莫名地烦躁和焦虑。

“是个女的送的？”赵楠楠盯着怒骂，忽然抓住重点，还好，不是男的，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