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伊垂着眼睛，“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找上我。”繁宜亲吻她的脸颊，“睡吧，明天告诉你。”

“嗯？”女孩半眯着眼睛，竟然真的被她的话染上几分睡意。

繁宜抬手抚着她的脊背，把人好生生的抱在怀里。她腾出一只手关了灯，室内混入夜色，外面的灯照过来，勉强可以分清楚女孩的神色。

她似乎困极了，眼睛都睁不开，上下眼皮子打着架。她偏要问点什么，顺着姿势趴在繁宜身上，舒舒服服的躺着，半晌才说出话来，却是半梦半醒的呓语:“繁宜...”

“嗯？”女人把耳朵凑到她唇边，女孩又好久没有说话。

繁宜等的久了，偏头亲吻她的耳朵，热气顺着耳廓钻进去，女孩在梦中也不得安生。

半梦半醒的，把没说完的话说出来:“你喜不喜欢我？”

繁宜在她腰上的手抱紧了点，即使她听不到也一遍遍的回答:“我喜欢的。”唇凑到额头去亲吻她，虔诚又珍重。

怀里女孩的呼吸慢慢变得绵长。

繁宜松了口气，缓慢的起身，站在床边看着女孩的容颜。

“代号343？”声音里带着第一次呼唤某个名字的生硬。

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很高兴再次接受到您的信号，不过小世界的恶魔能力这么强吗？我们之间隔着漫长的时空，您竟然可以找到我？”

“我当然没有这种能力。”繁宜的声音正常些许，似乎已经习惯同一个人工智能讲话。

她神色严肃:“是你在001身上留的印记，没有去除完整。代号343，你一定明白这样做的风险。”

“我相信您也能理解我这样做的原因。”男人不卑不亢。他和繁宜，同样热烈而深沉的爱着另一个人。

繁宜弯了下唇，“狠心的是你，现在不忍心的也是你。男人可真善变。”

“女人也善变。您在出发前还口口声声，无论是什么角色，您都会爱上她。”

“我也确实再次爱上她。”

“不过经历了颇多的波折，不是吗？您没有失算。”男人的声音温润，“很高兴再次在小世界见到您。”

繁宜笑起来，“给她看吧，不过这次换成我改写的。”

给她看吧，她们的初遇。

男人颇为意外，“您改写的？那这...不算是一种欺骗吗？”

“代号343。”繁宜垂下眼睛，“她该同意了，无论过程怎么样，我要再次拥有她。”

骗也要骗到手吗？他没问出来，繁宜却也从他的神色中解出一二。

“她会原谅我的。即使不会...我的一切错误，我都愿意承受，但在这之前，我一定要拥有她。”

繁宜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代号343了然的进行程序操作，“梦中呈现？”

“对。”女人声音清冷的回复。

谢伊沉浸在梦里。

繁宜俯身给她一个吻，再次躺回床上，抱着女孩，陷入深眠。

女孩做着光怪陆离，却又条理清晰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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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安三年。

那时人多喜画，而画师出的最多的地方要数临安。当年王谢梁陈四个家族，出名的画师最多。

负盛名的，当数谢家，为父谢忱善画马，为女谢临棠善画鱼。

谢家鱼池大，不然谢临棠也不会自小，便被这鱼抓住了目光。

谢临棠画的鱼灵动，画鱼不画水，却是一副鱼儿戏水图，大片的留白营造意境。一幅幅图画为人赞道，价值千金，她却满不在乎的挂在书房里。

挂的满屋都是。

谢临棠十八岁那年做了个梦。

梦里有清澈到透明的水，有美的似妖的女人。

她着一身棉布白衣，赤脚踏在岸上。黑色的泥土蹭在脚踝，她满不在乎，目光紧紧追随着水正中站着的女人。

那人一身红衣，身前分布着长短不一的水柱，她抬指击打，有乐声传出，女人启唇跟着浅唱。

暖黄的光打在她的脸上，磨平漫长岁月带来的棱角。风轻吹着岸边的叶子，顺便带起她被水浸湿的衣摆。

给人一种千疮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