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值林海休沐,即相邀邻居两兄弟来府中探讨。那鹤虞穿一件云锦袍,腰间系一对珩玉,步履从容,不闻珮环之声,芝兰玉树,果然是浊世佳公子,画中谪仙人。
鹤华为兄长,亦是面容清俊,温润如玉。身着月白长衫,冠若美玉。
林宅前头伺候的下人早呆了去,都暗自赞道:哪方的来者,便千万人里也见不着这样两个来?
管事见他们只顾看痴了去,忙近前喝道:“你等惫懒,还待主人相请麽!”众人连道不敢,忙各自钻研手里的活来。
林海早在前厅候着了,便连小小的熙哥儿也从被窝里早早起身来等候。他小人儿家,不免呵欠连连,却又固执,一会往外探,一会坐着拍拍脸颊喃喃自语:“熙哥儿想看状元探花,莫困!莫困!”因身边没有张嬷嬷在,只有随身伺候的俞路和几个小厮,都在身后小声嘻嘻笑他。
林海也听着了,却不恼,唤下人给林熙换杯茶汤醒神。不多时便有人来报:“老爷,两位郎君来了!”
林海即起身相迎,三人叙过话头即点茶而饮。
鹤虞进来便见林海身边一小童,心中早知晓这个便是幼时爱揪他鹤羽的熙哥儿,暗自感叹果然岁月飞逝,昔日襁褓幼儿已是初有模样。
熙哥儿也惊奇,隐隐对鹤虞有莫名亲近之意。待他父亲林海教自己请见状元探花时,林熙下座行礼道:“小郎林熙见过鹤华状元哥哥,鹤虞探花哥哥。”
鹤华不曾见过族外的小辈,稀奇笑道:“小郎君有礼。”亦向他拱手。
鹤虞也笑,但拱手不语。林熙近前看时:这个大哥哥好似哪里见过?他人小,想什么也便说出来。
鹤虞听了道:“大约我比较可亲罢?”
几人一言一语,不时便热切了。那林海取出昨日小轴,摸着胡子感激道:“这卷轴果真是祖上遗迹。”管家亦取出昔日林肃之章印核对过。
鹤华看了点头笑道:“果是贵府之物,还请林公收回。”
林海原本想买下此卷,却不料两人都摆手婉拒:“物归原主即可。”因此只好收下,已在心中记下此情。
那林熙早在说话间围着鹤虞打转,但见他安稳坐在右首,不时言笑。林熙悄声问道:“奇了?我在里头只见过家人,何以觉得你在哪里见过?”又见鹤虞只回答他父亲的话,却不理他,林熙拉着袖子便不放。
林海余光见着蹙眉:“熙哥儿?”
鹤虞转笑拉过林熙之手,掩住他小孩子身形,道:“小郎君觉得与我甚相熟。”
林熙不知自己躲过父亲不满,躲在袖子后面。林海又邀他两人去书房,一行人穿过游廊到书房里头,又是与鹤华谈天说地,又与鹤虞论这五道恒常。
那书房自有天地,屏风后头有一道接通内院的小门,黛玉晨起时想取书研读,奈何绣房里头都是些读透了能倒背如流的书,即往外书房来。之后便流连忘返,坐在锦凳上借着窗外进来的几分天光在那轻吟细品。却不想父亲林海带了外人进书房,小门原本是掩着的,因而此刻出去必定惊动外人。
黛玉忙念个隐身法决,将书合上仍放在架子上。
林海、鹤华乃是俗世之人,哪里晓得屋内还有一个女子?
鹤虞却是神音入耳,明明的眼里见着黛玉站在她父亲林海后面躲着。心内好笑道:师妹呀,你掐段法决,骗得了旁人哪里骗得过我去?
心里如此想着,鹤虞却不敢唐突,仍做个俗世探花少年郎,远远跟随长兄,手里牵着林熙,一边逗他:“小郎君平日看些甚么书?”
林熙闻言笑,跑去一架子上,掏了好些薄本来。鹤虞翻看时原来都是些“武松打虎”、“悟空打白骨精”的话本子,不免失笑。
林熙一脸你夸我来的相,鹤虞即郑重道:“小郎君若是日后文武双全,比这武松、悟空还厉害些。”
林熙捧着宝贝似的抱着话本,“这话当真麽?”又看探花郎点头,乐道:“熙哥儿学文也学武,日后老虎妖精都要打!”
林海见儿子和鹤虞
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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