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那个老人站在川澜江岸边，看着面前滚滚江水，也投身于江水之中，彻底消失。

“该来的还是来了。”禅封岩上，老禅师囔声一语，却再无其他动作。

天亮之后，那已经变成空村的三个村子，也被附近百姓发现，并将这诡异之事上报了官府，且同时在民间快速传开。

改河易道，触怒河神的猜测，也甚嚣尘上，甚至开始有不少人开始请愿官府将河道恢复本来样子，以平息河神之怒。

作为郡尉，负责南越郡刑事治安的嬴千雪，自然是第一时间表明官府态度，那就是会彻查此事，还公众一个真相，至于改河易道之事，并没有谈及。

但这并不能让百姓满意，于是又有不少百姓在郡衙前聚集抗*议，人数要比之前更多。

对于河神，在南越郡百姓心中还是很有份量的，每一年，每一个村子，都会有各种形式的祭祀，即便不用活人祭祀，但也足以说明在他们心底还是很信奉河神。

只是对于他们的抗*议，嬴千雪并无任何表态，她不可能因为百姓之间的以讹传讹，就放弃改河易道这样的工程，否则，只会证明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错误的，甚至还搭上了三个村子，过千人的生命，她的名声，她的威望，在朝中，在民间，都将一败涂地。

嬴千雪没有表态，南越郡守自然也不会贸然表态，只是让衙役在外维持治安而已。

“怎么会这样？”

郡尉府内，嬴千雪、兰婆婆、红玉和郭前都在，气氛倍感压抑，之前还被万民赞扬的功绩，转眼就成了世人讨伐的对象，变化之大，让他们也都有些措手不及。

“一夜之间，三个村子变成了空村，并在川澜江下游陆续发现尸体，且死状和之前投江自杀的那些人完全相同，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是修行者，且是非同一般的修行者。”

“这样做又有何意义？难道只是为了逼迫官府，将河道重回原样，这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难道真的是河神发怒了？”

听到红玉的话，嬴千雪不由的瞪了她一眼，作为修行者，他们谁会相信河神发怒这样的言论。

红玉干笑一声，道：“我就是说说，要不去找洛川商量商量，那小子鬼点子多，说不定会有什么好的对策。”

“他现在应该在禅封岩，若知道此事，肯定会主动找我们，现在却没有他的消息，应该是还不知道此事。”

“那就去找他。”

郭前立刻说道：“让属下前往吧！”

“不用了，你留在城内，关注那些百姓的动向，我亲自走一趟禅封岩！”

“是。”

……

禅封岩下，江河之底，那四尊佛像身上开始有裂纹浮现，并发出轻微的震动，将佛像上附着的水草逐渐剥落。

佛像手中的锁链，也在微微震动，并蔓延至泥石之中，仿佛一个绝世凶物正在逐渐破土而出，展露峥嵘。

禅封岩上，老禅师还在闭目诵经，突然间，一个阴森的笑声响起：“老秃驴，吾破封在即，你尚有逃命之机。”

诵经声停止，老禅师淡淡道：“老僧天命既至，何来逃命之说。”

“哦……看来你已经认命了。”

“天命不是认命。”

“对你没有差别了，不过，那个小僧和少年，被你送入那佛像之后，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你最终会知晓。”

“哈……你该让他们早日逃命，而不是让他们丧命于此。”

“你这是心生善念吗？”

“桀桀……吾只是道明你的虚伪。”

“邪恶之人，看待世间一切皆为邪恶。”

“恶，才是人之本性。”

“空灵而来，何分善恶。”

“是吗？你明知那些人会为吾的破封而献祭，而你却无动于衷，这不是恶吗？”

“老僧无力阻止，又何须阻止，这便是命。”

“以所谓的命为噱头，就是虚伪的恶。”

“善也罢，恶也罢，你我皆有自己的命。”

“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