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彦子瑜演完这场《天女散花》也没闲着，到了晚场就赶紧跑回去拉弦儿。晚上连夜收拾东西，和大家一起跑台口。临散戏的前一周，一群人又跑了两个台口。这才来到最后一个。

本家点了一出《扫松下书》，这是麒麟剧社常演的剧目，再加上这十几天的磨炼，陶云圣、彦子瑜这样的年轻人也就被练出来了。一个个都像温州戏班里那些个老演员们一样，淡定地准备，收放自如。

晚间六点半开戏，麒麟剧社的一行人吃过饭就开始化妆，彦子瑜和陶桃在一旁跟着打下手。这一场就陶云圣和邱老师两个人，八老板和贾老师有其他的戏要上。等都收拾完，彦子瑜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下楼来到台侧的乐队里坐好等着开戏。

就听老板放了一挂鞭炮，喊道“开戏！”旁边的王师傅手里的鼓点就起来了。

第一出是固定节目《小八仙》为的就是热闹，这第二出则是八老板和贾老师同戏班里其他演员一道演的《泗州城》。最后才轮到陶云圣和邱老师上场。

就看见上场门处，陶云圣拿着扫帚站定唱道“草枯叶落已深秋，满目苍凉触景愁。寂寞门庭人不在，金风萧瑟起松楸！”唱完整整行头念到“老汉，张广才。曾受赵五娘之托，请我看守坟茔，不免前去洁扫一番。”

说着在台上左走几步来回顾盼，就着清江引的导板唱“黄叶飘飘，叶儿落，秋风到……”这还没唱完，台侧的彦子瑜就停了手中的弦儿，看台上的陶云圣摆一摆水袖做驱鸟的样子。彦子瑜见陶云圣念完，就着前面的曲牌换了顶板接着拉起来。

“又听得寒雀鸣于树梢。行几步穿过了荒草小道——欸！”彦子瑜立刻停了弦，陶云圣在台上一个跌扑，假装绊倒，“呦呵！”叹一声，彦子瑜这才有拉起琴，听陶云圣将后一句唱完。

邱老师的李旺上来，后面基本上没有彦子瑜什么事儿了，就几个重要的唱词给托着就行。就看见陶云圣和邱老师一来一去，将蔡伯喈上京后蔡家二老饿死以及赵五娘尽孝的情由一一说了。

待到李旺要拜别张广才，陶云圣施礼一拜，说道“我拜的是忘恩负义的——蔡伯喈”紧接着彦子瑜就着清江引起了二六板，托着陶云圣唱道“小哥哥你在荒郊外，听老汉把那蔡家的事儿一一从头说开怀。蔡伯喈到京城把那功名求拜，在家中撇二老竟不归来。他的父为他把那双眼哭坏，他的母终朝每日泪满在胸怀……”

还没待唱完，底下的观众看得眼圈红红，应是想起家里外出奔波的儿女了。有观众实在受不住，包了彩头递给陶云圣。陶云圣和彦子瑜第一次经历这事儿，一时有些愣住。

“叔，我还拉不拉？”彦子瑜赶紧转身问旁边的王师傅。

王师傅摆摆手，“不用管，接着拉就行。他直接接了彩头，接着唱就完事。”

彦子瑜点点头，看台上的陶云圣收到八老板示意，一边取了彩头一边接着唱。一段小插曲倒也无伤大雅，下了戏回了后台，彦子瑜看着正卸妆的陶云圣，朝着其他人说道，“了不得，了不得。可让我见着一回过去戏迷往台上仍银钱的样子，虽说这性质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样，但是至少说明我们麒麟剧社的台柱子不一般啊！”

“我也是头回见，这也太考验演员了。”旁边的邱老师开口道。

陶云圣见两人一唱一和，忙笑着说道，“我就是讨巧，观众都是被剧情引过去，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说句实话，确实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能让观众打了彩头下来，也是你的本事，要不是你演得好，怎么会有彩头。这钱就算是你的额外收入。”八老板端着茶缸子说道。

“我和你们说这和在梨园旧闻书里写的京朝捧角往台上扔钱可不一样，这是一种荣耀。阿陶是在台上遇到打彩头的。”说着，八老板顿了顿转头看向彦子瑜，“前两天你演《麻姑献寿》下来时候，本家是不是也给了红包？这个也是彩头。”

“看来，麒麟剧社不光演员是台柱子，就连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