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离开的时候挂钟坏了？那你后来看手表或者手机没有？知道具体时间吗？罗目打断沐晞。

什么？回过神儿，沐晞的双眼逐渐聚焦。噢，我没看时间，高山离开以后，我有点头晕，来不及跑去洗手间，就吐了一地。然后……我给前台打了电话，叫芳姐上来。好像，我睡之前她还没擦完地。

也就说，昨晚高山和保洁可以给你做时间证人，对吗？

嗯，可以这么说。

好，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你能不能总结一下和高山的关系，是情人？还是旧情人？

什么关系？

沐晞苦笑一下，蜷缩在床角，把脸深深地埋在曲起的膝盖上，绝望地闭上双眼。

读书时代，高山就是她全部的喜怒哀乐。从高一入学那天起，她就悄然心动了。

9月，秋高气爽。新生报道处人山人海，不知怎么地，她就被挤到高山身边，一下子撞进他的怀里。十五岁的少女遇到十六岁的少年，全部的萌动就在那一刻发生。高山的身形挺拔如松，黑眸幽如潭水，沐晞怔怔地站在原地，听见他吐出全世界最好听的声音，“同学，你书包的拉链开了”。

两个人虽然不同班，却是一个班主任。沐晞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喜欢高山。高一的一整年，她都在琢磨暗恋这回事，还给高山起了一个英文名KING，她心中的国王。课上，除了异想天开，就是胡乱涂鸦，以至于26个英文字母，她把KING这四个字母写得最漂亮，连外教都连连称赞。

这场少女之恋随着天气逐渐变暖，而越发的浓烈。从高二那年开始，每次在走廊或者操场上看到高山，她都会孕育出最美的笑容。

对于当时的心情，她总有一种难以描摹的美。在课堂上会偷偷照着小镜子，美丽的双眼皮似乎就是为高山特别打造的，浓密的睫毛里面藏着说不出的秘密。栗色的长发，有时候会用笔直接卷成一个发髻。每当这个时候，洁白的脖子就会像一只高傲的天鹅，只想在心上人面前跳舞。

可如今……

真希望昨晚的一切都是梦，高山的亲吻是梦，高山的激情是梦，高山的无情也是梦。那么，现在他们还是普通的同学，那么，也许加美还在世，可这一切都不是梦，一切也不能重来。

沐晞抿着双唇，用力绞着手指，我和高山不是情人，是我从高中到大学一直暗恋他，仅此而已。

那你们昨晚……

也许就是一场成年人的游戏吧！再次垂下头，她打断罗目接下来的话。高山的仓皇离去像一把利剑刺穿了这场美梦，而她所有的自尊和爱恋，都顺着这个血洞，倾泻而出，丝毫不剩。

好，我明白了。罗目点点头，沐小姐，上午你说死者没有财物丢失，可是其他几个证人都可以证实，死者是带着一个很大的钻戒来的，但我们刚才并没有找到钻戒。

对，是的。加美是给大家看了钻戒，大概一克拉多，我想起来了，当时你问的时候，我只想到了她包里的东西丢没丢，忘记钻戒了。

回想起加美炫耀钻戒时的春风得意，沐晞的眼泪又稀里哗啦落下来。心脏一阵紧缩，控制不住的抽痛，她紧紧按着，却怎么也无法平复。好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鸟儿，在泥泞的土地上反复拍打，回忆就随着尘土逐渐弥漫开来。

“别人是结发夫妻，我们是结发姐妹！”高中时，加美曾和她约定，此生不再剪短发，两个女孩子拉着勾勾，互相说着心里话。

沐晞，你有什么愿望？

我啊！我希望可以考上好大学，和高山永远在一起。你呢？

哇！真不知羞耻，你才多大，就想着永远。我希望可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住豪宅，开豪车，天天穿新衣服！

加美，如果我们以后不在一个城市读大学怎么办？

没关系啊，我们可以选择在同一个城市定居，反正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可是……加美，你怎么能失约呢！沐晞的眼前一片朦胧。

沐小姐，你很会演戏啊！每次提到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