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央没见过的男士。

沈知衡说了不谈工作，只谈感情，他和宋漠关系匪浅，再加上郑书卉高超的交际能力，一言一语，皆是妥当熨帖，席间氛围很是轻松。只是沐央正眼没瞧过宋漠一眼，就算是他过来敬酒，她也不过是蜻蜓点水，一碰了事。

沐央去卫生间，洗手的工夫，郑书卉进来了。

“沐央，昨晚上你跟赵乾去吃饭了？”

沐央从镜子里头看她，“对啊。”

她早料到郑书卉会找过来，郑书妍那个性子，自然免不得要添油加醋说给她听。

郑书卉笑，“小姑娘说话不经过大脑，我替她向你道歉，希望不要扫了你和赵乾的兴。”

隔着一整面镜子，沐央眸光清凉，“为什么要你替她道歉？”

“我是她姐姐，她做错事情我道歉是应该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已经警告她，下次见你的时候让她离远一点。”

沐央甩掉手里的水，转过脸正对着她，“那我误会了，你妹妹说，我就喜欢名花有主的男人，从国外一路勾搭到国内，我以为你是为这个道歉。”

郑书卉唇角的笑肉眼可见的僵了，不过很快的，她牵了牵嘴角，“你别误会，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你也不是这样的人。”

沐央越过她，抽了一张纸，垂下眼眸擦拭细白的手，“要我真是这样的人呢？”

“……”

“我要是勾搭宋漠，你信不信……”她抬眼，稍稍倾身，凉凉的目光睥睨众生，“宋漠就算在那一边尿尿，裤头没拉好，他也得屁颠屁颠跑过来。”

郑书卉终于是敛去了笑，鼻腔一个几不可闻的，只有沐央才听得见的讥笑声，“那也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用过的东西，你要是还稀罕的话，就像当年林睿誊一样……”

哐当！

垃圾金属盖摇晃着，沐央拉开门就往外走。

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翻涌而出，头皮都麻了。

恶心，真恶心透了！

再一抬眼，沈知衡从一棵绿植旁缓步走了出来，在壁灯下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这是一个安静的会所，连蝉鸣也没有，落针可闻。

“衡哥……”

一股酸水从胸腔往嗓子眼冲，压都压不住，她的喉管胀痛得紧，一刹那间，她的眼睛就冒出了水花。

沈知衡走过去，单手搂住她肩背，沉着眸子拍了拍，“没事儿。”

沐央泪珠瞬间滚落。

他手往上，摸摸她的后脑勺，下了些力道，往他胸膛压。

“你告诉我，在国外是不是受了委屈？”

这一问，沐央咬着牙，身子跟个筛子似的，在他怀里剧烈抖动。

她有些痛恨自己，就是一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国外那些事儿都过了那么久了，想起来本已经是过眼云烟，为何她这一次这么没出息，还能被郑书卉气成这样。

沈知衡就那么无声轻抚她的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了些，他才轻叹一声，“沐央，你衡哥勾搭你一两年了，也没见你多瞧我一眼，你告诉我，她这个妹妹叫什么名字，我叫人去问个清楚，得让她有名有姓说出来，她要是说不出来，那她就是名誉侵害，我们可以告她。”

沐央吸吸鼻子，挺起肩背，从他怀里出来，“算了，就一个小孩。”

“小孩没教好，那就让社会来教她。”

沐央唇角轻轻一牵，“没什么大事儿，最近外婆身体不好，我就是有些心烦。”

沈知衡点头，“走吧，我送你回去，心烦就直接和我说，外婆身体不好，我还能绑着你来不成。”

“不用了，我洗把脸就成……”

才喝到一半，这个时候走未免有些失礼了。

“走吧，人家在厕所里蹲那么久，腿该麻了。”沈知衡拍拍她的头，手停顿了一下，“宋漠要是欺负你，你和我说，我来教训他。”

沐央摇头，“没他的事儿。”

“行，我过去和他们说几句话，你在门口休闲区那等我，我给你拿包。”

“嗯，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