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没来了，刚才人多，两人没有单独说过话，她先是关切问候起大姨，又闲扯了两句。

宋漠有一搭没一搭应着。

“宋漠……”她欲言又止。

他手指头没停，“嗯？”

“妍妍昨天被送出国了，这几天的新闻你看了吧，我也没想到她初中的时候那么可恶，竟然霸凌女同学，都怪我婶婶把她惯坏了，现在这样也算自食其果。”

宋漠全神贯注的，不置一词。

她抿了抿唇，“你知道吗，前两天有人把妍妍家的地址和她一家人的电话都发到网上去了，家里没一天消停，没办法，我叔只好把她送出国去避一段时间。我知道，前段时间，她老是烦你们，还跑到改装厂去闹，要借你们的车出去疯，都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平时太惯着她了。”

宋漠这才缓缓点了点头，“的确不能太惯着。”

郑书卉眯起眼眸笑了笑，“放心吧，以后我不会让她再过青芽庄来打搅大家了。”

他撇了一道浅淡的光过去，嘴边勾着一个让人窥不清情绪的笑，“太惯着，我都以为你要捧杀你妹妹了。”

郑书卉唇边的笑瞬间冻住了，清淡的眉眼不受控一拧，看向他。

“那天我大姨过来，她非得跑来，也不知道和赵乾结了什么梁子，赵乾让保安赶她，保安又来找我，闹得我脑仁疼。”

宋漠那略弯的外眼角微眯，“哪里想到是你让她过来的。”

郑书卉唇边动了动，“是她告诉你，我让她过来的？”

宋漠垂下眼皮，似是而非笑了笑。

她也笑，“也怪我，忘记告诉她你大姨在家里，一听说她跑过来闹，我头也大，紧赶慢赶过来还是迟了，我以为她上你家里闹，才跑进来打搅了大姨，你别介意。”

“不介意。”他把手机放下，慢条斯理说：“只是有点好奇，你把郑书妍一家子的地址和电话都给挂出去了，她不会怪你吗？”

话音未落，郑书卉的脸肉眼可见变了色，瞳孔里是掩盖不住的惊恐。

她艰难张口，“你说什么呢？”

那声音极轻，微张的樱桃小口更显得我见犹怜。

宋漠捏捏鼻尖，扯嘴，“这不是巧了，你找那人正好跟我认识，我寻思，你这是大义灭亲，可毕竟是你妹妹，她这么真心实意爱护姐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打死人？”

郑书妍脸依然绷着没垮，“我叔叔让她出国避避，她就是不听，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没想到……”

她双手掩面，“我就干这么一回坏事就被你发现了，感觉好丢脸啊。”

过了数秒，他开口说：“人无完人啊。”

郑书卉指缝里漏出几声猫叫般的呜咽来。

他拿起手机就往外走，下了楼，一路往厨房去，看见英姐，才阖眼捏了捏眉心。

“英姐，找人在二楼装个门，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上放。”

英姐一时转不过弯，不小心飙出了浓重的乡音，“装个捶子门，要丑秃咯，没得用，他们要上，爬阳台也要爬上咯！”

他咬着腮帮子，点着自个的脑门，“我神经衰弱了。”

保姆大姐只得点头应下，嘴里嘟囔：“神经衰弱小意思嘛，天天闹到两三点，我都快死咯。”

宋漠没有继续和她掰扯，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锁好房门，脚下一踢，衣服也没脱就躺上床尾的脚凳，重重阖上眼。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

他凝眸看了数秒，才挺起上身来，接通了那个电话。

“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嗯。”

一秒，两秒，三秒。

她开口问：“有事儿吗？”

他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没什么，今天我过生日，有时间过来玩。”

“你怎么……”她满是嫌弃的口吻，“怎么老是过生日？”

“你不知道我喜欢过生日？”

沐央淡淡道：“噢，不了解你。”

宋漠低低沉沉的笑，笑够了，才松懒道：“不了解我？那你怎么说……”

他凝神听了听。“你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