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准离师姐那么近，她才刚醒！”狯岳扯着善逸的领子，硬是把他提了回来。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塔拉说。”

狯岳提着依依不舍的善逸离开，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隐和我说了那晚的事，塔拉。”慈悟郎按住塔拉的脑袋，似乎是想摸头安慰她，但找错了方法而已，“就算她没有变成鬼也会被要求切腹。”

“为什么！？”塔拉有些激动。

“因为她帮助鬼吃了很多女孩，她明明知道那些女孩会面对怎样的命运却从来没阻止，甚至帮助鬼用鲜花美食麻痹她们。”

“可是她当时……！”

“这不是借口。”慈悟郎略显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粂野和我是同时期的柱，我比你更了解她，如果不是下弦一的控制，就算杀了她她也不会如此懦弱。”

“爷爷……”

“可是塔拉，这些事都是她的罪过，她必须为此赎罪，而这些罪孽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塔拉能理解，但情感上不能接受，作为异乡人，她一直觉得日本这个把自杀当成终极浪漫的国度非常不可理喻。

美子是因为童磨与下弦一才变成这样的，就算要赎罪也该砍下他们的脑袋祭奠死者，杀掉自己痛苦不说鬼杀队还损失一名大将。

美子十二年没有进行过系统的训练，却还是能和童磨缠斗那么久，巅峰时期只会更强，哪怕退休做个育士也好啊，她杀不掉的鬼就让徒弟上吧。

塔拉从来不是憋着话的人，她一股脑的把自己的话告诉慈悟郎，义正言辞道：“爷爷，赎罪的方式有千万种，切腹自杀是最没用的，真正的赎罪不是亲手拧下背叛者的脑袋吗！”

一直接受武士道精神的慈悟郎被她说的愣住了，他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个理，但感情上不能接受这么懦弱的生存方式，忍不住和塔拉争论起来。

大的觉得小的叛逆顽劣，小的觉得大的迂腐不堪。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爷爷身上您也会切腹吗？”塔拉问道。

“会，哪怕你们中的某一个加入鬼的阵营我都要切腹谢罪。”

“不应该是切下我们的头吗？您死了我们会吃更多的人。”塔拉振振有词。

慈悟郎被噎住了，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为了挽尊，他说道：“我对你们有信心，雷之呼吸一门从来不会出叛徒。”

“……”塔拉总觉得这是个flag。

“塔拉，不要因为粂野的死亡而怨恨任何人，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慈悟郎叹气，从进入鬼杀队开始，他经历过无数别离，自然能坦然一些，但于塔拉而言还是人生头一遭。

“她不是还有个弟弟吗？”塔拉闷声问道，她记得实弥提到过一个叫匡近的人，“实弥呢？他现在在哪？”

“不死川已经被稻吉接走，匡近将他姐姐的遗体带走了。”

“就走啦？”塔拉有些意外，她还没好好向不死川道谢呢。

“不死川那孩子第二天就能下地了。”慈悟郎回想起少年一脸倔强的模样，忍不住感叹，“他确实很厉害，不论身体素质还是思想觉悟都是这届的佼佼者，或许几年内就能成长为柱了。”

“哦……”塔拉莫名有些不爽慈悟郎流露出来的对不死川的赞赏，明明她才是亲徒弟好吗！

慈悟郎见塔拉这副模样还以为她困了，便起身，说：“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能回去了。”

“这里是医院吗？”塔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确实是上个世纪的医院模样，但作为医院，外面过于安静了。

“这是鬼杀队总部。”慈悟郎目光流露出一丝怀念，“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走，晚饭会有人送来，粂野的遗书我给你放在枕头底下了。”

说罢，一瘸一拐的离开，病房门关上的一瞬，塔拉听见慈悟郎骂道：“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会！”

估计两个师弟打架还是干嘛去了。

塔拉在枕头底下摸出美子的遗书，还未拆封，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褐色，对着阳光一照隐隐透出里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