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尔河到约恩达尔，只有五十多里。夏恩连夜出发。第二天中午一些，来到了约恩达尔。

瑞尔河南方，比起北方，要安静得多。没有偶尔能看到的不知哪里燃烧起来的烟柱，也没有大队大队的农民。依然是夏恩出发时看到的那种，三三两两游荡，偶尔跟在车后想要打劫。

到了约恩达尔，找到洛克，夏恩才知道了瑞尔河以南的具体情况。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平原上的大部分有想法的农民，趁着河水还没那么凉的时候，全都去了阿德尔城周围。连带着瑞尔河以北局势不稳。

加上平原北方更加靠近王国中心，无处可逃，所以很乱。据说王国中心的问题更严重。反正重金押注北方战争的几位王国大领主现在都有点惨。

而平原南方，过去几片沼泽就是南方国家了。也有些农民拖家带口，直接逃亡进了沼泽。也不知道是叛国去了南方还是怎么了。当然，农民是不会叛国的。在这个世界，除了种田和交税的时候，他们跟王国没什么关系。

据说也有逃进山区的。但更少一些。毕竟大家都知道，山区的冬天也挺难熬的。

总之，靠近沼泽的逃进沼泽，靠近山区的逃进山区。瑞尔河以南的农民，被阿德尔城吸引走一部分，被沼泽和山区吸引走一部分。所以始终没能形成大股的聚集。勉强还保证着商路畅通。

但畅通也没用，瑞尔河北一乱，往阿德尔城的商贸基本就断绝了。

夏恩一边听洛克介绍南方的形势，一边把达特先生的信交给他。并且告诉了他自己的意图。

“以收购小麦的价格收购杂粮？”洛克先生最先关注的重点是这个。

他倒不认为夏恩的主意异想天开。

商人有时候的思路，和领主其实挺像的。

物资嘛，只要榨一榨，肯定能榨出来的。只不过和死要钱的领主比起来，商人更温和一些，会给钱。

所以领主一加税，黑烟遍地。商人却不一样。今年拿钱从你这儿买走一样，明年再卖给你两样。倒赚你一倍。

可持续经营，多角度回本。

夏恩和达特打了两年交道，深知其窍门。不怕你不卖，就怕你不买。

“是的。我记得今年山区的小麦收购价是15铜币1约升？”夏恩说：“我给您25铜币1约升的收购价。中间的利润，您可以自己分配。无论什么粮食，只要能吃，我都以同样的价格收购。”

“您可真是太慷慨了！”洛克赞扬了一句。但皱起眉头：“可是这需要时间……”

“如果我可以等待……”夏恩摇摇头：“我就不会给这么高的价格了。一牛车40约升，25铜币一约升，一辆牛车就是10个银币。您知道杂粮的收购成本有多低。当然，运输成本很高，这会抵消很大一部分利润。但我今年冬天，可能会需要几百车粮食……”

她看着洛克逐渐沉重的呼吸，说：“您在约恩达尔，经营一年。都不如在今年冬天好好干上一票！”

在利润面前，没有商人可以不被说服。

洛克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他是粮食商人，本来就经常从山区和南方收购转运粮食。人脉颇广，认识的人也多。又是达特先生的长期合作伙伴，信誉没有问题。

而他的生意又很小。约恩达尔虽然在商路上，但毕竟只是一个小镇。夏恩给出的价格，足够让洛克产生动力。

而只要他把信息传播出去。比夏恩自己单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效率高多了。

夏恩也不怕他捂着消息不放。商人这种生物，鼻子比狗还灵。只要有一个地方能赚钱，就能闻着钱味道自己钻过来。都不用下饵。

由于饥民的原因，今年的生意，很多人都没赚到。比如夏恩到阿德尔城时遇到的商队。闲置的大量车马，商人，不会自己消失。有钱就能盘活。

当然，夏恩也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商人这里。

她和洛克商量了大半天。把所有细节敲定。又把自己在瑞尔河修建粮食仓库的事情告诉了洛克。让洛克帮忙，找